&ep;&ep;“知道。”刘景榆声音干哑,“孙儿做事莽撞不知思前想后,险给家里惹祸,必须挨打。”

&ep;&ep;“还有呢?”

&ep;&ep;刘景榆抬头看看祖母,想了想,说:“孙儿罔顾规矩礼法,给别人添了麻烦,若是还不知悔改,来日后患无穷。”

&ep;&ep;刘老太太道:“明白就好。但明白是一样,以后怎么做又是一样。我年纪大了,不可能日日盯着你们每个人管教,来日眼睛一闭,刘家在你们手上会成个什么样子,我也操心不来。改与不改,你好自为之。”

&ep;&ep;刘景榆磕头:“孙儿一定痛改前非。”

&ep;&ep;从外头回府的刘衡海闻风进了内院,恰好听见老太太后半段话,惊诧不已,忙上前躬身请罪。刘老太太也不理他,径自进屋去了。李氏赶紧着人将刘景榆送下去治伤,并叫了早已候在门外的郎中进内诊治。

&ep;&ep;刘衡海拉了妻子悄声问缘故,李氏也是一头雾水,老太太那样子又是不想说明的,结果夫妻两个只好去问刘景榆。谁知刘景榆也是一言不发,后背血肉模糊,郎中给他清理伤口上药,他咬了帕子在嘴里忍着,也不叫痛,旁边端水洗帕子的丫鬟看见一盆血染的红水,没多会就扔了盆,眼一闭晕了过去。

&ep;&ep;刘衡海夫妻只得安抚侄子一番,然后离开。那边老太太发话,允许刘景榆在家养好了伤再上路回边地,其余的事则一概不说。刘家人纳闷了好几日,直到九月九去蓝府送节礼的婆子回来说起,李氏才知道侄子挨打那天先是去了蓝府。

&ep;&ep;刘衡海闻听之后惊讶非常,才知道事情跟蓝家有关,连忙到母亲跟前询问详细缘故。刘老太太脸色一变:“怎么,我的话不肯听了?让你们不要理会此事,却偏要打听个清楚明白,是觉得我年老糊涂,拿的主意都不对,必须你当家做主才可以?”

&ep;&ep;刘衡海多少年没受过母亲这么重的话,连忙跪下赔罪,心里却叫苦,不知该怎么跟母亲解释蓝家深浅。刘老太太看见儿子的神色,冷冷一笑:“你们私底下做的事以为我不知道,真拿我当老糊涂瞒着。你若想要我告诉此事原委,就先把你给蓝家侄女送嫁妆的原委说出来听听,如何?”

&ep;&ep;刘衡海额头微微冒汗。给蓝家的几万嫁妆,对外是说蓝家让他帮忙置办的,对内,他夫妻也没有和任何人说起详细,连母亲都是瞒着的。却不料老太太火眼金睛,早就看出了蹊跷。

&ep;&ep;“母亲,这件事……”他说不下去。

&ep;&ep;刘老太太道:“我没有勉强你必须说,你有你不讲的道理,我也有我的,你只需知道我还没有耳聋眼花,做的事、拿的主意都不会损了刘家。你不要去为难景榆,他是咱们家的好孩子。”

&ep;&ep;“是,儿子糊涂了,请您恕罪。”

&ep;&ep;老太太又道:“你给蓝家侄女的嫁妆我不追问,就算你没有合理的解释,那些银子给她也不亏。若不是她,咱们家只会多一个鲁莽子弟。家业想要长久,银钱都是虚的,儿孙有出息才是正经,你记住了。”

&ep;&ep;刘景榆低头应是。

&ep;&ep;过了九月半,刘景榆身上的伤好了七七八八,到底是年轻体壮,那么重的伤若是换个寻常人,还不得养上三五月半年的。待伤口上的痂结实了,他便辞别祖母回了边地。不久后周氏家书来说,儿子一改往日跟着散兵牧民厮混的做派,让他父亲帮着在军中谋个空缺,做了小旗,虽然不是什么正经官职,到底肯务正业了。周氏言辞间颇为欣慰,对婆婆的鞭打管教表示了深深的感谢,刘老太太拿着信笑:“她是谢我还是怨我且不管,景榆肯踏实做事才是真好。”

&ep;&ep;当时恰是冬至将近,刘老太太特意吩咐,给蓝家的节礼送双倍,并额外从自己体己里寻了一对玉环送给小囡囡。

&ep;&ep;这些都是后话,且说如瑾和刘景榆见了面之后回到王府,进门就看见穆嫣然从里头出来。

&ep;&ep;“蓝妹妹回来了?真巧,我正要走。”穆嫣然停车打招呼。

&ep;&ep;如瑾知道她是来拿赈灾银的,中秋宫宴上两家王府内眷都许诺要给灾民送钱,隔日宋王妃要打发家人去给永安王保平安送东西,顺道带上内眷们给的赈灾银去,所以穆嫣然才来跑这一趟,带上长平王府的东西银钱。

&ep;&ep;如瑾不愿意和她打交道,也没虚客套留人,就说:“早日侧妃今日要来,我就不回娘家了。天色不早,不耽搁侧妃回家。我手头银子不多,用陪嫁做抵押跟府里管事挪借了一些,才凑上二百两银子,劳烦侧妃带去,多谢了。”

&ep;&ep;穆嫣然笑说:“谁又是有钱的,我这些年积攒的体己都拿出来,也还不到三百两。不过多少不论,主要是个心意,能给灾民买上几斤粮食我也就安心了。”

&ep;&ep;两人一里一外隔着车窗说话,说也没有下车,又扯了两句就要道别。临走时穆嫣然忽然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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