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p;&ep;外院堂上坐着面目死板的老嬷嬷,如瑾认得她,是皇后跟前的得力人,姓黄。旁边侍立的是四个宫女,蓝泽正请黄嬷嬷尝点心。

&ep;&ep;如瑾站在门口,黄嬷嬷已经看见了她,不过还是等碧桃进去通报了之后,才傲慢抬了抬手:“进来吧。”

&ep;&ep;“嬷嬷好。”如瑾进去朝嬷嬷行了礼。黄嬷嬷带了皇后的旨意来,她不能不低头。

&ep;&ep;“皇后凤谕,传襄国侯小姐即刻进宫。”

&ep;&ep;“多谢娘娘恩旨。敢问嬷嬷,宣小女进宫所为何事?”如瑾还没开口,蓝泽先行接了旨。

&ep;&ep;黄嬷嬷对蓝泽的笑脸不假辞色,“侯小姐领旨即是,老身不知所为何事,也不会冒然询问,更不会妄加揣测。”

&ep;&ep;蓝泽微讪,如瑾心中起了薄怒。可黄嬷嬷背后是皇后,为传旨而来,说多么不好听的话她们也得听着。

&ep;&ep;“臣女接旨。”如瑾淡淡应了。

&ep;&ep;黄嬷嬷起身,衣袖带翻了案上茶碗,砰的掉在地上摔成碎片。黄嬷嬷连看都没看一下,径自带人出了门。蓝泽跟上去相送,如瑾顿了一下才跟在后面。

&ep;&ep;这位老嬷嬷的态度让她感到奇怪。

&ep;&ep;选秀那天,庆贵妃曾经透出皇后想把她安排给皇子的意思,还故意在人前毁她的名声,不该是空穴来风。皇后如果存了那个念头,为何今日近身的嬷嬷却又态度恶劣?宫里头那些高高在上的娘娘,念头还真难揣测。即便是前世在宫里生活的时候,如瑾也感觉自己离她们十分遥远,何况此时。

&ep;&ep;从蓝府到内宫用不了半个时辰,可如瑾在凤音宫前却等候了一个多时辰,午时和未时的日头最晒,如瑾在院中晒了许久,连个小凳都没人给,也无人给口水。陪着进宫的碧桃和青苹被留在凤音门外,半日不得见面。

&ep;&ep;如瑾身上不方便,几乎站晕了,正殿的雕花门扇方才缓缓开启。一个宫女肃着脸出来,走到如瑾跟前说:“皇后娘娘午睡起了,请襄国侯小姐进去。”

&ep;&ep;如瑾应诺,往前跨了一步,脚下一虚差点摔着,慢慢蹭了几步才稳住一些。站久了,腿脚都不好使。皇后偏让她这时候进宫,故意晾着她呢。

&ep;&ep;可是如瑾什么都不能抱怨,进去规规矩矩请安问了好,皇后端坐在凤椅上笑的和蔼:“本宫这几日精神不济,午间睡得时候长了些,让你久等了。也怪下头人办事不尽心,本该膳前带你进来的,偏膳后来,一下就到了午歇时分。”

&ep;&ep;黄嬷嬷往返蓝家的那个时辰,再怎么赶路也是午膳后了,如瑾闻言垂首:“是臣女在家耽搁了时间,不是嬷嬷的错,还请皇后莫要怪责。”

&ep;&ep;“怎么会怪责你呢。”皇后唇角更翘几分,这才抬起手,虚扶一把。

&ep;&ep;如瑾叩首起身,仍然恭谨低头。皇后便说:“倒是个知礼的。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罢。”

&ep;&ep;如瑾慢慢扬起脸,眼眸却是低垂的,不能与皇后对视。凤座上的人不用看,她也记得那雍容高华的模样。感觉到皇后的目光像电光一样将自己从头到脚射了一遍,如瑾默默的等着,不说也不动。

&ep;&ep;皇后说:“好一番模样,只是年纪小了些,还没到长开的时候。再过个两三年,必是艳压群芳的。”

&ep;&ep;这话不好听。以色侍人是卑贱事,皇后这身份,夸奖女孩子颜色好不该用这个词。而且艳压群芳多用来形容牡丹花王,如瑾怎么能当着国母受这个称赞。

&ep;&ep;“臣女陋质,娘娘过誉,实不敢当。”她跪了下去。

&ep;&ep;皇后未等她膝盖落地就伸手,挑了挑眉,“不必拘礼,本宫是真心看你不错。”

&ep;&ep;如瑾便也顺势而起,又垂首不说话。是皇后主动传的她,有什么事,让皇后先开口好了。

&ep;&ep;宫女捧上菊花甜汤来,是皇后每日必用的清火明目之食水,皇后就着宫女的手慢慢饮完了一盏汤,漱了口,擦了嘴,这才转头继续说话。

&ep;&ep;“一会本宫侄女到了,咱们一起去拜佛。”

&ep;&ep;“臣女谨遵娘娘吩咐。”不管心中如何疑惑,如瑾言语态度上一丝不错。

&ep;&ep;“何必这么拘束。”皇后慈爱地看着她,闲话几句,忽然抬起帕子掩住了鼻端,“怎么熏这样浓的香,灭了熏炉吧。”

&ep;&ep;宫女上前回禀:“娘娘,奴婢们并没有熏香。”说着,目光移向如瑾。

&ep;&ep;皇后便也顺势看向如瑾腰间的香囊,指了指,“你喜欢浓郁的香料?”

&ep;&ep;如瑾欠身:“臣女冒犯,熏着了娘娘,求娘娘宽恕。”

&ep;&ep;方才下跪的时候,她借势拉了一下香囊的挂带,让香囊开了一个小口,里头气味浓烈的香气便散发出来。是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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