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p;&ep;经了这么多的事情,老人家终于没有撑住,而她蓝如瑾还好好的活着,还要继续面对以后的艰难险阻。如瑾闭了眼睛,深深叹了一口气。

&ep;&ep;“姑娘,容我说句不中听的话吧。”孙妈妈轻轻走过来,俯身在如瑾耳边悄声道,“虽然这话不好听,但若是老太太就这么没了,其实……未必不是好事。”

&ep;&ep;如瑾张开眼睛,目光漫无目的地落在架子床云纹团寿的雕花上,静了一会,低声道,“妈妈是说蓝如璇?”

&ep;&ep;“正是。”孙妈妈扫了一眼周围,屋中自蓝泽秦氏以下所有人都精神不佳,甚至有个小丫鬟熬不住,站着几乎都要睡着了,身子不断歪斜,根本没人注意这边。孙妈妈这才继续说道,“姑娘不想让蓝如璇进王府,如果老太太没了,正好有了理由拦阻她嫁人,守制不婚这种事任谁也挑不出理去。我看侯爷也不大高兴东院和王府搭上呢,到时姑娘稍微给他提个醒,他一定会以此为借口拖延婚期。”

&ep;&ep;虽然妾室进门不算正经婚配,有时候其实不讲究这些,但若正儿八经的提了出来,也不可能有人驳回。如瑾闻言点点头,知道孙妈妈所虑所思都是正理。然而转过头看了看床上气息微弱的老人,她的心底依旧是难过,只低声道:“先看祖母情况罢,其他事过后再说。”

&ep;&ep;不能因为不值得的人,她就要期盼祖母过世。

&ep;&ep;丫鬟如意中间出去端药的时候,回来禀道:“三姑娘,二老爷和大少爷大姑娘跪了大半夜了,霜寒露重的,要不要……”

&ep;&ep;“他们愿意跪就跪着。”如瑾淡淡说了一句,便回头吩咐丫鬟们将秦氏扶到屏风后的短榻上歇着。

&ep;&ep;她不信那三位是真心在忏悔赎罪,大约也是料见了不太好的前景,这才跑过来做戏的,既是主动,就让他们做到底。

&ep;&ep;没过多久,外头稍微杂乱了一阵,有小丫鬟进来禀报说是二老爷和大少爷跪晕过去了,如瑾点头表示知道便不再管。碧桃低声冷笑:“别人可以装晕躲懒,大姑娘那个罪魁可不敢。”

&ep;&ep;御医进来诊视了两三次,天色渐渐开始发白了,在椅上半梦半醒了大半夜的蓝泽突然醒转,站起来喊了一嗓子:“老太太怎么样了?”

&ep;&ep;一声喊将屋里昏昏欲睡的下人们都吓得清醒过来,更让人意外的是,竟然连老太太也被惊醒了。“来、来人……”老太太半张了眼睛,含混说出几个字。

&ep;&ep;如瑾一惊,忙走到床边探看,“祖母?”

&ep;&ep;蓝老太太的目光散漫了好久才聚集到孙女脸上,很吃力的张口说道:“不要……为难东边……不管我如何都要将她……嫁过去。”

&ep;&ep;蓝泽也捂着脑袋扑到了床边,听见母亲言语,脸色十分难看。老太太扇动着没有血色的嘴唇,费力的还想说些什么,但方才那句已经耗尽了她全部力气,此时再也说不出来了。

&ep;&ep;如瑾见祖母醒来第一句话就是这个,心中百感交集,转头吩咐丫鬟去叫御医,然后不想也不忍面对这样的老太太,借着避御医躲到屏风后去了。

&ep;&ep;灰蒙蒙的晨曦透进屋里,照不亮屏风后小小的方寸天地。秦氏和衣歪在小迎枕上昏沉沉睡着,隆起的腹部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。如瑾蹲在榻边,将头轻轻靠在母亲身上,望着窗外昏暗的天光,微微叹了一口气。

&ep;&ep;123一切由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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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p;&ep;屏风之外,御医引经据典地描述着老太太的病情,蓝泽不住劝着母亲不要激动,丫鬟们来回走动发出极轻微的脚步声,还有老太太呼吸时喉咙在嘶嘶作响,高高低低的声音汇聚到如瑾耳中,让她一夜未眠的头脑有些昏沉。

&ep;&ep;然而她却不敢睡,只等着听御医那边的消息。朦胧着不知过了多久,如瑾被人轻轻推醒。

&ep;&ep;“瑾儿,来,到榻上睡。”秦氏醒了,坐起来扶了女儿。如瑾顾不得睡,忙问老太太怎么样了,屏风外御医已经走了,碧桃低声回禀道:“说是老太太现在状况比较平稳,不似昨夜那么凶险了。”

&ep;&ep;如瑾一喜,眼里差点涌上泪水来,连她自己亦未曾料到听到这个消息会如此惊喜,忙问:“即是说,祖母性命无碍了?”

&ep;&ep;“御医也没有做这个担保,只说这些日子要好好养着,要是十天半月都无碍的话,到时再看。”

&ep;&ep;年高体弱的老年人出了这样的情况,尤其连买寿材寿衣的法子都想出来了,怕是哪个大夫也不敢乱作担保,如瑾听了亦是明白,便匆匆转出屏风来到老太太床前。

&ep;&ep;蓝老太太在看诊时又沉睡过去了,依旧是气息微弱的躺在那里,花白头发蓬乱着散了一枕,枯瘦的脸被亮色的锦被衬得无有生气,其实看起来的样子并不比昨夜好到哪里去。然而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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