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p;&ep;“好了,您别急,有着身子呢,心态平和些,总之女儿可保自己无虞就是。”如瑾扶着母亲慢慢挪到了内室门口,掀开轻软光滑的菊纹锦帘,朝外间脸色铁青的蓝泽瞧了一眼,“咱们该过去了,别让父亲和祖母等得太久。”

&ep;&ep;秦氏对女儿不急不躁的态度疑惑不解,虽是如瑾一脸平静,她却心中忐忑之极,紧紧握了女儿的手,面上决绝之色更甚。如瑾知道母亲的担忧和决心,轻轻拍了拍母亲的手,以示安慰。

&ep;&ep;蓝泽朝着母女两个冷冷哼了一声,“磨磨蹭蹭,商量什么搪塞推诿的说辞呢,本侯告诉你们,今日之事绝对不会善罢甘休,辱没我蓝家清誉的不肖之女,本侯定不能饶恕!”

&ep;&ep;“父亲何必乱动肝火?尚在病中,岂不伤身。”如瑾扶了秦氏朝外走,面对蓝泽的暴怒,她只是语气冷淡说了一句,似乎颇不以为意,让蓝泽更是胸中憋闷。

&ep;&ep;“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!”蓝泽上前两步,指着如瑾喝问。

&ep;&ep;秦氏挡在了女儿身前,“侯爷,老太太那里等着呢,有什么话过去再说不迟。侯爷若真要在这里耍威风,妾身也要问问侯爷,刺客来时侯爷对女儿见死不救,眼里是否有女儿在呢?”

&ep;&ep;“你……”蓝泽一口气憋在胸口,被揭了尴尬处脸上挂不住,恼羞成怒,“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,你们两个……哼!”

&ep;&ep;他甩袖子急冲冲朝前院走去了,片刻不见。院中丫鬟婆子们各都战战兢兢,垂着脑袋贴墙根站着,生怕主子们发火迁怒于自身。

&ep;&ep;秦氏冷冷盯着蓝泽远去的背影,最终别开了眼睛,自嘲地笑了一声,“有其母必有其女,我真庆幸瑾儿你不像他。”

&ep;&ep;秋日午时阳光晴好,天空碧蓝如洗,澄澈通透如同最上等的翡翠。如瑾站在屋门口抬头看了看万里高天,缓缓的,无声吐了一口气。

&ep;&ep;她和秦氏在意的东西不一样,她不怕父亲的怒火,也不为他的喝骂而生气伤心。她所在意的,是方才父亲那一瞬间的尴尬神情。

&ep;&ep;如果方才秦氏语带嘲讽的时候,面对见死不救的指责,蓝泽能有一丝困惑的神情在脸上,如瑾也不会感到心中发凉。而偏偏,她看见了父亲的尴尬和羞恼,便也在那一瞬间明白了,父亲是知道他自己做了什么的。

&ep;&ep;原来,当假扮道士的刺客挥剑砍来的时候,他并非不知道女儿就要命丧剑下,却还是自己跑进了内室,并且躲在里头一直到事情平息。如瑾暗笑自己还曾为他找过没有看见的理由,而方才他那尴尬和羞恼,也帮着她将这理由推翻了。

&ep;&ep;“母亲,我们过去吧。”如瑾轻轻扶了秦氏,举步走出门外。

&ep;&ep;京城的秋日素有秋老虎之说,早晚寒凉,午间却是热的。日头高高悬在天空上,明亮刺目,热辣辣得洒照下来,如瑾却一点都不感觉烤的慌,手脚反而有些发冷。

&ep;&ep;“瑾儿,别怕,母亲总会护着你。”秦氏感觉到了女儿指尖的凉意,合了双手,将女儿的手掌俱都笼住。

&ep;&ep;指尖上渐渐有了温度,如瑾侧过头,朝母亲笑了一笑。

&ep;&ep;前院与后院不过短短几十步的距离,母女两个走得不快,却也片刻就到了。前院的仆婢们也与后院的一样,屏气敛声,各自谨小慎微的侍立做事。再次遭了血光,又遇上主家发怒,这些底下人也都是十分不好过。

&ep;&ep;贺姨娘正在老太太正房外头站着,见了秦氏两人过来,朝屋里使了个眼色,低声说道:“老太太和侯爷都发怒了,刚才侯爷叫了四姑娘过去,董姨娘也跟着呢。”

&ep;&ep;秦氏点点头,携了女儿的手,慢慢走近屋中。贺姨娘身份低微,事情不涉及她,轻易进不得老太太的屋子,只能留在门外候着。如瑾见她面有担忧之色,感激地冲她笑了一笑。这家里跟她们母女贴心的人不多,贺姨娘如此已是十分难得。

&ep;&ep;如瑾随着母亲进了屋,外间里小丫鬟们都被遣退了,吉祥亲自在内室门口掀帘子,神色凝重。气氛是沉闷的,未曾走进内室,如瑾已经感觉到了祖母和父亲暗沉沉压过来的怒火。秦氏握着女儿的手又紧了几分。

&ep;&ep;“跪下。”甫一进门,端坐在床上的蓝老太太已经沉着脸开了口。

&ep;&ep;蓝如琦已经跪在了屋地当中,浅藕色的裙裾铺开在打磨平整的青砖上,似是芙蕖铺开的柔瓣。如瑾母女走进来,她也未曾向后看过一眼,只静静的跪着。

&ep;&ep;蓝泽坐在老太太下首的弹花锦椅上,脸色依旧是青得难看。他的身后是瑟瑟侍立的董姨娘,本是看着蓝如琦担忧心疼的,等到如瑾进来,就给了如瑾一个锐利的眼锋。

&ep;&ep;“婆婆,您老人家先别动气,瑾儿她刚回来,听她说说原委再处置不迟。”秦氏自然不会让女儿跪下的。进屋闻听婆婆发怒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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