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p;&ep;杨三刀和崔吉何刚三人护着小车,那女子跟在车边一起走,不住道谢。刀疤脸几人似乎是被吓住了,站在原地没敢拦着,任由如瑾等人离去。

&ep;&ep;“你叫什么名字,多大了?”如瑾坐在车上询问那女子。

&ep;&ep;女子哽咽着说道:“奴家原姓吴,在楼里名字叫竹春,今年十五。”

&ep;&ep;如瑾不由看看她的身量:“才十五,长得真高。”

&ep;&ep;女子惊魂稍定,慢慢将头发粗略拢了起来搭在胸前,终于露出面目。柳眉杏眼,雪肤桃腮,眼波流转间很是有不经意的风致,即便是蓬头垢面的样子,也掩不住原本的好底子。如瑾看了不禁微微吃惊,“你很好看。”这样的相貌,就是当年在宫里的时候,也可与许多妃嫔比肩了。

&ep;&ep;女子低了头:“因为平日不肯听话,妈妈要将奴家卖出去,刻意挑了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子,奴家……不甘心,是以趁机逃了出来。”她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,赶紧解释道,“几位恩公别嫌弃奴家……奴家、奴家是清倌。”

&ep;&ep;如瑾乍听这两个字脸上又是一红,总有些不自在,不好接话。那女子看看如瑾,却是问道:“姑娘真是侯府的人么?”

&ep;&ep;姑娘?!如瑾一惊,诧然看向她。

&ep;&ep;女子带着歉意笑了一下:“都是女子,奴家看出来了,姑娘耳上还有耳洞。”

&ep;&ep;“你看的倒是很细致。”如瑾没想到她惊悸之余还能注意到这个,方才遇见那么些人,可都是没有看出来什么的,只当如瑾是未长成的小厮。男孩子不大的时候声音也是尖细一些,是以如瑾说话也没让人察觉什么,没想到,才这么一会就被这女子看了出来。

&ep;&ep;女子低声问道:“姑娘是侯府什么人呢?可以收留奴家么。”

&ep;&ep;“你自己怎么打算的,我一时救下你,却也不能立刻带你进府,多有不便。”如瑾是乔装出来的,本就不易,回去还不知道要怎么躲人呢,怎可带一个女子回去。

&ep;&ep;“奴家……奴家没有打算,但是在这京城里头,若是一时离开姑娘和几位恩公,那些人又会立刻盯上来的。奴家求姑娘救命……”

&ep;&ep;“我现今不能带你回去。”看着快要走到池水胡同的街上,如瑾朝杨三刀道:“杨领队你能否带这位姑娘先找地方安置一下?待我回去看看机会,筹备些银钱送她去别处,既然救了她,索性救到底。”

&ep;&ep;杨三刀点头道:“这好说,问问这姑娘家在何处,我找以前镖局的兄弟送她就是,多远都不怕,只要姑娘给得起镖银。”

&ep;&ep;“姑娘!”两人正商量着,那女子却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,“奴家没处可去了,自幼就是被家里卖出来的,哪还有家可回。离了十香搂,天下虽大奴家却再也没有安身之处,若是姑娘能收留的话,奴家做牛做马都愿意!”

&ep;&ep;她攀住独轮车的边沿哀哀求告,刚止住不久的眼泪又留了出来,一道一道划在脸上,神情凄苦。

&ep;&ep;如瑾沉吟,孤身女子在外的确无法安身,她又长得这样,很容易被人盯住掳去,若是被十香搂的人再捉回去更是不妙。可是,如瑾此时确实不能带她回去。

&ep;&ep;“那么你先在外安顿,待我找机会再安置你罢。”如瑾看向杨三刀。

&ep;&ep;杨三刀拍拍胸脯:“我去给她找个地方住,只是侯爷那里可别漏了风声,要是让他知道我掺和这件事,怕是没了护院的差事。”

&ep;&ep;如瑾失笑:“好,我总不会说起你就是,日后若真要安置她在府里,只管说是在外买的丫头。”

&ep;&ep;适才这件事从头到尾的处置上,如瑾已经看出来了,杨三刀是个心善的人,但是未免瞻前顾后的顾虑之处甚多,想是多年走镖谨慎小心惯了的缘故。

&ep;&ep;得了如瑾的保证,看看池水胡同就在不远处了,杨三刀说道:“那我就带她先去安置,你们自回府去,我随后就到。”

&ep;&ep;那女子千恩万谢的跟如瑾道了谢,这才站起身来跟杨三刀走了。崔吉却不跟杨三刀去,只跟在车后走着。眼看胡同就在跟前,如瑾道:“崔恩公先进去还是后进去?我们不能在一起走,我偷着出来,还得找机会偷着回去。”

&ep;&ep;崔吉还没说话,就听不远处有个人喊了起来:“哎呀!那是不是!”

&ep;&ep;如瑾转头去看,只见两个穿着蓝家仆役衣衫的人正朝这边张望,一个指着如瑾惊叫,另一个眯了眼睛细看。如瑾心中暗道一声不好,看这两个人的样子,难道是事发了?!

&ep;&ep;“快,朝那条巷子去!”如瑾赶紧吩咐车夫,暂时避开这两人再作打算。

&ep;&ep;车夫不明所以,按着吩咐转动了车头,要朝旁边的巷子里拐,然而还没等拐进去,那边两个仆役已经跑了过来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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