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p;&ep;小彭氏吓了一跳,连忙笑道:“侯爷,奴婢一时糊涂您可别生气,大喜的日子别为奴婢坏了心情。奴婢再也不提了还不行,日后好好服侍侯爷,再给您怀上三男两女的还不容易。您歇着,奴婢这就去拿那套赤金头面,戴好了给您看。”

&ep;&ep;蓝泽这才转圜,挥手道:“去吧,不必过来了,我有事情要忙。”说罢就到案边拿了笔,小彭氏连忙上去磨好墨伺候妥当,这才轻轻退了出去。

&ep;&ep;蓝泽在纸上奋笔疾书,须臾写好一封书信,用封装了,压了火漆,将一个贴身随从叫了进来:“着人快马去青州送信,早让佟太守知道喜讯。”

&ep;&ep;随从接信而去,贺姨娘进屋来,率先到了喜,又禀道:“太太已经没事了,胎儿无恙,只是尚未醒来,需要好好调理。”

&ep;&ep;蓝泽眉头一皱:“那个凌慎之走了?”

&ep;&ep;“早已走了,其他几个大夫也都散了。”

&ep;&ep;“无知小儿,莽撞非为!”蓝泽重重哼了一声,“这等下作东西,就该敢他出京城,青州也不能让他再待。”

&ep;&ep;贺姨娘忙劝:“侯爷,好歹他算是救了太太和孩子一命,功过相抵,您大人大量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了,由他去吧。”

&ep;&ep;蓝泽终究觉得甚为丢脸,拧眉想了半日,想起之前听说凌慎之是御医世家的出身,倒也有所顾忌,不敢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,最后一拍桌子喊人:“去,问问是谁领了凌慎之进来,把那不懂事的奴才轰出府去,再不许进我蓝家的门!”

&ep;&ep;贺姨娘一见此景,也不敢提让他进内探视秦氏的事了,略略说了一会就告辞离去。

&ep;&ep;回到内院见了如瑾,将她和下人们打听到的详细情况说了,如瑾不由愣住:“怎么,赏赐了晋王旧宅给我家?”

&ep;&ep;“是呢,”贺姨娘道,“侯爷十分高兴,方才一回来就已经吩咐了下人收拾东西,说要择吉日搬过去,让我进来帮着太太收拾内院箱笼呢。”

&ep;&ep;荒唐!如瑾心头电光一闪,终于算是稍微摸清了事情脉络。

&ep;&ep;父亲告发晋王,皇帝就恩赐他兴师动众的进京谢恩,父亲上朝谢恩,皇帝又在众目睽睽之下亲赏了晋王的豪宅,还特旨赐住京都。这样隆重的恩赏,破格的殊荣,难道是皇帝拿了父亲做挡箭牌,要转移旁人视线……将一切都推在父亲头上,人家就不会总盯着皇帝指责他为帝不仁,借口诛杀亲弟。而父亲越是光鲜耀眼,就越是能吸引别人的仇视,替皇帝转移不满……

&ep;&ep;当日进京谢恩已招来晋王余孽血拼复仇,若是再占了人家旧宅,以后还不知会发生什么。

&ep;&ep;如瑾思量半晌,越发觉得自己所料不错,不然这颇有些怪诞的恩赏又该作何解释?

&ep;&ep;须知古今富贵宠臣,无不是外面光鲜,内里如履薄冰如行利刃,稍微行差踏错就会引来倾覆之罪,更何况父亲所受的恩宠更是虚无缥缈,无根无基,来的突然,恐怕日后也会去的容易。今日越是兴高采烈,日后跌下来越是痛彻心扉。她这一生所求,不过是一家人安安稳稳和美度日,所谓隆恩盛宠,要来又有何用?

&ep;&ep;“不行,我们不能搬去晋王旧宅。”如瑾站了起来。

&ep;&ep;“为何?姑娘……不管侯爷如何,这恩赏总归是个喜事。”贺姨娘不明白,欲待要劝,如瑾已经匆匆出门。

&ep;&ep;“我去见父亲,姨娘帮忙看顾母亲。”

&ep;&ep;如瑾快步朝外院而去,唬得碧桃连忙叫小丫鬟跑出去先让外院仆役回避。走过穿堂去外院的时候,恰逢蓝泯迎头进来,当面对上,如瑾不得不站住行礼。“叔父从外头刚回来?一大早出去散步么?”

&ep;&ep;蓝泯脸上带着郁闷之气,还有几分嫌恶,猛然撞上如瑾,这些情绪都未曾来得及收回,僵在脸上凝了一瞬才硬生生收了,换上一副和蔼的笑脸上来,“三丫头怎么走出内院了,侯府闺阁小姐可要谨守礼仪才是。”

&ep;&ep;如瑾还他一笑:“不劳叔父挂心。”

&ep;&ep;蓝泯笑容微滞,咳嗽一声,转身往东院去了,如瑾抬脚进了外院后门,也不理他。蓝泯这番作态不用问也知道,定是贴过去跟父亲道喜却又吃了瘪。近日来父亲一直对蓝泯冷冷淡淡的,是心里起了忌讳的缘故,待到回青州查事的仆役回来,也许就是彻底决裂的时候了。

&ep;&ep;此时如瑾顾不得在这上头多想,匆忙进了外院父亲的书房。院中小厮仆役们早都避开了,如瑾进屋的时候,蓝泽正对着一张尺寸颇大的卷轴观赏,笑眯眯的。

&ep;&ep;“你怎么来了?”见到如瑾进来,蓝泽一愣,放下卷轴。目光落到如瑾白纱包裹的脖颈上,立时想起昨夜那番让他倍感憋气的对峙,脸上笑容就沉了下去。

&ep;&ep;如瑾随意扫了一眼案上卷轴,见是一幅十分精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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