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p;&ep;如瑾跪在火光微弱的暗影里,静静听着两个皇子说些不着边际的话,不免皱眉看向蓝泯父女,被人家这样说道,真是丢脸丢到家了,偏偏那两人还面带喜色的听着,不争不辩,俨然一副误会了才好的模样。

&ep;&ep;如瑾暗骂一句,忍着恼意别开眼,冷不防却对上长平王淡淡看过来的目光,虽只一瞬,却让如瑾惊了一下,连忙恭谨着重新低头跪好。

&ep;&ep;六皇子挥手叫起了满院子跪着的人,询问几句襄国侯的情形,又到屋子里亲眼看了看,出来吩咐侍卫们料理院中死伤,然后朝蓝泯道:“襄国侯昏迷不能理事,你家可还有主事的人?”

&ep;&ep;蓝泯堆笑:“回六王爷的话,家母也受了惊不能做主,长嫂体弱,现下只有小人尚能料理了,不过小人定会尽心照顾合家上下,请王爷不必忧心。”

&ep;&ep;“嗯。那你就好好照看着,不知襄国侯何时能苏醒,恐怕还要在此盘桓几日方能启程。”六皇子说罢离开,登车放了帘子,再不出来。

&ep;&ep;蓝泯一直躬身目送,直到六皇子进了车里才直起身子,看见长平王又恭恭敬敬的行礼道:“王爷也请去歇歇,累了这样久了,小人心里甚为不安。”说着又瞅蓝如璇,“给王爷行个礼退下吧,也别去你伯父那里吵他了,有王爷跟前医官照顾着一定错不了,你且回屋去。”

&ep;&ep;蓝如璇盈盈施礼:“小女告退,请王爷早些休息。”然后站直了身子,朝长平王弯唇微笑,转身行去。

&ep;&ep;长平王淡淡点头,任她离去。不料她走了几步却又返身回来,近前轻声道:“王爷,小女……小女有一个不情之请,不知王爷能否答允。”

&ep;&ep;“哦?”长平王微微挑眉。

&ep;&ep;蓝如璇低下头,吞吞吐吐的开口:“王爷降临之前小女已经存了死志,是以王爷解救了蓝家,救了小女,对小女来说恩同再造……小女一介闺阁女流,没有什么本事可以答谢王爷大恩,若是送上金银珠宝,一则王爷不稀罕,二则金银也是蓝家的东西,并非小女自身之物……因此小女虽然满心感激,却无以为报,思来想去,也只有……只有亲手为王爷烹一盏茶,希望王爷喝了小女的茶,能体会小女报恩之拳拳心意……”

&ep;&ep;如瑾在一旁听得眉角直跳。这算什么,这样自荐的心思昭然若揭,真是把侯府的脸面都丢尽了,哪有闺阁小姐说出这种话的。

&ep;&ep;长平王笑看着蓝如璇,眼神不明,“烹茶?”

&ep;&ep;“小女知道这有些唐突失礼,但是此番一别,也许再也不能相见,王爷大恩恐怕小女无有机会再报,未免一生遗憾,还请王爷谅解小女唐突冒犯。”蓝如璇觑着长平王的脸色,含羞带怯解释着。

&ep;&ep;如瑾实在是听不下去了,匆匆走过去朝长平王告罪一礼,转向蓝如璇道:“大姐姐,报恩之事蓝府上下自会放在心上,叔父尚且在这里,待我父亲醒了也会有所表示,这等事情我们做晚辈若是插手未免僭越冒犯长辈,且对王爷有不敬之嫌。祖母受惊昏睡,大姐姐还是同我一起照料她去吧。”

&ep;&ep;说着拉起蓝如璇要走,蓝如璇却挣脱开去,脸上闪过一丝恼意:“你怎地这样不知礼,伯父谢恩是伯父的,我们谢恩是我们的,你也受了王爷大恩,却说出这样忘恩负义的话来,未免让王爷误会我们蓝家女儿没有学过圣贤之礼。”

&ep;&ep;如瑾气结,看她一脸坚决和急切,显见是不会听劝的,索性丢手不管。“那么大姐姐就亲自报恩吧!”朝长平王施礼告辞,如瑾转身走开,自去探望府中其他人,再也不理会这双投机钻营的父女。

&ep;&ep;只听得身后长平王笑道:“那就烹来给本王尝尝。”

&ep;&ep;“多谢王爷成全。”随之是蓝如璇喜气盈盈的声音,一连声的催促丫鬟准备器具。

&ep;&ep;如瑾不由暗叹父亲一番苦心,看来真是奏了效,只不知这样不知深浅的急切会不会让父亲感到满意。当初要带着全家上京,秦氏就特意问过是否还要带东府的人,蓝泽当即就道,“带,怎么不带,未嫁的女儿我有两个,儿子却实在太小,东府那边蓝琅年纪不小了,正好带去京里看看是否有贵门小姐未曾婚配的,结亲正好。”还连连感叹幸亏当年蓝琅原配生病早逝,不然如今还没有这机会。

&ep;&ep;于是,蓝泯带着两个适龄儿女一同跟着上了路,果然蓝如璇这里就搭上了长平王。合家危难之中不说先照顾家人,反而急急巴结天家皇族,如瑾暗道,不知父亲醒来知晓侄女置自己安危于不顾之后,会不会后悔当初的决定。

&ep;&ep;那边长平王带着蓝如璇出院去了,似是要到外头自家马车里烹茶,避开这里的血腥气。蓝泯乐得喜气洋洋,指使下人们干活时都掩不住喜色,让不少下人侧目。如瑾只当这父女俩是死人,不去管他们,自带着几个尚且能言能动的管事查看各房,又清点府中死伤之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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