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p;&ep;心里似乎堵着一块石头,十分难受。“你家里如今可还好?在我跟前这么久,你竟也不说,每日还细心妥当地照顾我,谁想你有这样的难处。”

&ep;&ep;青苹努力擦着眼泪:“姑娘折煞奴婢了!能进府伺候是奴婢想都不敢想的福分,现今家里有我的月钱帮衬着,爹娘都能吃饱饭,遇到不好的年景也不愁了。要是没主子们恩赐的月银,哪有这样的日子呢,奴婢怎能不尽心伺候姑娘。”

&ep;&ep;如瑾默然。这就是穷人和贵人的差别么,因为所求不多,心思才这样纯善的让人羞愧。

&ep;&ep;因为前世曾有蓝如琳要走青苹的事情,如瑾其实对她还是存了一点戒心,也曾留意观察过,怕她跟蓝如琳有什么牵扯。可这么些日子下来,倒也没有差错,想必是当年蓝如琳只欣赏她的忠诚侍主罢了,而自己却因此错疑了她……

&ep;&ep;自己虽是被逼无奈的谨慎小心,对上这样的质朴赤诚,却也深感惭愧。

&ep;&ep;如瑾本已对青苹放下了戒心,是以才有让她去看账的吩咐,如今听了这番话,更是戚戚。不知如何安慰她,默了半晌,如瑾只得道:“我身边空下了一等丫鬟的缺,过些日子回了祖母,将你补上来,多些月钱,你也能多帮衬家里。”

&ep;&ep;青苹跪下又磕了一个头:“多谢姑娘恩德。进了府来,奴婢就是府里的奴才,本不该跟家里牵扯,姑娘不怪责奴婢偷偷送钱回家已经是大恩,奴婢不敢奢求别的了。”

&ep;&ep;如瑾唤她起来,笑道:“快擦干了眼泪下去洗洗,你也是我跟前有体面的丫鬟,别让人瞧了笑话。”

&ep;&ep;青苹赧然下去梳洗,如瑾又叫了碧桃来,说起教青苹认字看账的事,叫她一起跟着学。碧桃自然是满脸欢喜,拍手道:“等学会了,奴婢再也不用做那鬼画符的账册让人笑话。”

&ep;&ep;……

&ep;&ep;接下来很是风平浪静了几天,孙妈妈和青苹跟着张氏盘账也没什么事发生,只是那账一看就是重新平过的,秦氏和如瑾细细看过,没有不利于自己的地方,侧面跟蓝老太太提了提,老人家也不置可否,秦氏便知道了婆婆的意思,自将此事揭过不提。

&ep;&ep;如瑾又恢复了每日上午去上学的生活,而蓝如璇在连续多请了几天病假之后,亦是如此。唯一不同的就是蓝如琳,老太太算是彻底禁了她的足,学也不用去上了,只说五丫头素来聪明,已经不用跟着先生念书识字了,多学针织女工才不辜负了她的伶俐,因此特意从南山居派了一个经年的老妈妈到晓妆院,每日带着蓝如琳缝织刺绣,轻易不让她出门。

&ep;&ep;如瑾对此早有预料,并不觉得奇怪,有时请安时遇见蓝如琳,见她两手包着伤口,知道她必是心浮气躁捏不好针,自己伤了自己。蓝如琳看如瑾和蓝如璇的目光都带着怨恨,如瑾不以为意。唯一让如瑾觉得奇怪的是刘姨娘,蓝如琳如此,她却不哭不闹无怨言,还说过老太太英明之类的话,让人摸不准底细。要说恭顺柔和,也太过了一点。

&ep;&ep;南山居里自红橘出事之后,有一个丫鬟得急病无奈被遣了出去,听说是蓝老太太身边连番有事感到着急上火,脾气有些坏,短短几天里连续跟几个丫鬟婆子发了几顿火,将这些不会做事的人都撵了。如瑾听得消息,心中明白底细,也就不觉奇怪。只是听说那个得急病的丫鬟名叫小燕之后,立时想起石佛寺的事来。

&ep;&ep;“那天去禅房后院迎咱们的就是她吧?”

&ep;&ep;“姑娘记得没错,是她。平日看她也很勤谨,不显山露水的,谁知竟是这样。”碧桃颇为感叹。

&ep;&ep;如瑾将滴水暖玉坠子对镜戴好,只随口道,“越是不显山露水的人,行起事来越让人吃惊。”

&ep;&ep;碧桃想起范嬷嬷和红橘,深以为然。如瑾却因小燕想起石佛寺后院里那场意料之外的邂逅,心神不免有些飘,赶紧压了下去,又想起凌慎之那回意外的出诊。

&ep;&ep;房中无人,如瑾轻声问道:“上次你说凌先生主动帮咱们留神打听,可有了什么结果?”

&ep;&ep;碧桃道:“小三子那边还没收到信,要是有了一准立刻告诉我了。”

&ep;&ep;“你让他上心些,多多留意。”

&ep;&ep;“是,他必不会偷懒的。”碧桃想了想又说,“只是依奴婢看,凌先生那里也不一定会有结果,他不过是个看诊开方的大夫,这上面未必能行。他说自己有些地面上的相识,肯帮咱们留意打听,但奴婢觉得恐怕也不得用,城里那么多人,他一个大夫又能有什么本事打听呢。”

&ep;&ep;近日天气有些干燥,如瑾挑了一些玉雪面脂在手上,轻轻揉开,涂在脸上护养肌肤。玉脂细腻柔滑,顿使面上润泽起来。又挑了柔荑膏子在手上细细的揉,言道:“这是你有所不知了,大夫最是能结交人的行当,只要肯用心,想认识什么人都很便宜,会芝堂向来又是不分贫富,善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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