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p;&ep;如瑾点到即止,转而望向窗外皎皎月华。“这样好的月,却没有踏月看花的心思,真是辜负了。”失笑自叹一番,目光已恢复了清冷,“去告诉院子里人说我病了,再去给母亲和董姨娘那里送点心,另外,悄悄打发人去外院传郑顺家的来见我。”

&ep;&ep;碧桃对这一串毫无关联的安排感到困惑:“郑顺家的?是上次董婆子说四方亭附近的人么?姑娘找她……会不会打草惊蛇,咱们可从没跟她打过交道。”

&ep;&ep;“你尽管去做。告诉去母亲和董姨娘那里的人,务必多盘桓一会再回来。然后,今夜你就警醒着,盯着院里的动静吧。”

&ep;&ep;碧桃见如瑾不想解释,连忙住嘴不敢再问,福身道:“奴婢这就安排。”说着转身去了。

&ep;&ep;过了一会青苹进屋,添了热茶,铺了被褥,恭谨地伺候如瑾洗漱更衣。如瑾随口吩咐:“天越发热了,明日将绣帘都换了湘帘吧,透些气。”

&ep;&ep;移了灯躺下,屋子里静了下来,院中因为碧桃的安排略略嘈杂了一会,此时也都各自安歇,渐渐安静。如瑾躺在床上未能成眠,亦知道,有人与她一样,大约比她更紧张。

&ep;&ep;春末夏初的夜总是旖旎,晚风中会有花香,卷了帘栊送进来,与屋中熏笼里的寒梅香混在一起,模糊了季节。这样浓淡相宜的气味,随着呼吸渐渐安抚了紧绷的身体,心也慢慢平静下来。

&ep;&ep;该做的都已做了,且自安待,无需惦念。月华和烛火交织的光线中,如瑾清明的眼缓缓合上,迷糊睡去。

&ep;&ep;更漏深深,不知过了几许时候,恍惚听得外间有人走动。如瑾从凌乱颠倒的梦中醒过来,侧耳细听,果然外头有人。

&ep;&ep;“什么时辰了?”

&ep;&ep;值夜的青苹回话:“姑娘,才寅正,您再睡一会。”

&ep;&ep;如瑾拥被坐起:“是碧桃来了么,进来吧。”

&ep;&ep;果然碧桃轻轻走进,手上端了一杯温热的茶:“姑娘润润嗓子。”

&ep;&ep;如瑾接茶抿了一点,目光沉稳,丝毫没有方睡醒的懒倦:“昨夜如何。”

&ep;&ep;碧桃脸上有些许兴奋:“姑娘真是料事如神,昨晚您让奴婢盯着院中动静,果然就有动静。”说着,有了更兴奋的神色,“您不知道,不是寒芳,竟是红橘。”

&ep;&ep;如瑾未见异色,只道:“去幽玉院的人停留多久?”

&ep;&ep;“小半个时辰,孙妈妈还过来了,但姑娘睡下就没进来。”碧桃脸有迟疑,低声道,“只是郑顺家的没来,内院落锁了外头进不来。”

&ep;&ep;如瑾笑道:“那个时候已然快落锁,她自然顺水推舟不会来。只是她不来,消息也会递进来,该知道的人都会知道。”

&ep;&ep;天光破晓的时候,南山居早起洒扫的婆子打着呵欠开了院门,一只脚刚迈出去,人就是一惊。

&ep;&ep;“这……大姑娘……您这是……”

&ep;&ep;院门口平整光洁的石板地上,蓝如璇只身一人跪在正中,一脸哀婉,眼角挂着珠泪,如花上的露。

&ep;&ep;消息一层层传进,听在了刚刚起床的蓝老太太耳中。

&ep;&ep;一夜未曾睡好,老太太神色十分倦怠,正坐在那里由钱嬷嬷亲手服侍着洗漱。听了消息,老人家脸色沉了下去,眼角皱纹越发深了。苍老声音幽幽响起在内室,带着晨起的喑哑:

&ep;&ep;“沉不住气的,原来不只五丫头一个。”

&ep;&ep;钱嬷嬷轻轻用热毛巾擦净老太太脸上的水迹,笑着扶起了主子:“让奴婢给您梳头吧,看看奴婢的手艺还在不在。”

&ep;&ep;老太太的心情并没有因为旧日婢女的宽慰而放晴,梳了头,让人叫了长孙女进屋。

&ep;&ep;“你说。”简短的两个字丢过去,不管跪在地上的孙女如何泪流满面。

&ep;&ep;蓝如璇一个头重重磕在地上:“孙女含冤莫白,以为此生再无明日,谁想五妹却是救星!求祖母明察,孙女这番受辱,也许和三妹妹脱不了干系。”

&ep;&ep;059哀哀苦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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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p;&ep;铜镜里,蓝老太太本就沉着的脸更加暗了几分。通过光洁铜镜映照的影,她能看见孙女伏在地上的哭得颤抖的身子,哀哀戚戚,失去了往日从容端庄的态度。老太太沉默地看了一会,缓缓合上了眼睛。

&ep;&ep;钱嬷嬷梳头的手停在半空,转了头,失望地看着蓝如璇。

&ep;&ep;“大姑娘,慎言哪。老奴知道你受了委屈,但什么话该说,什么话不该说,什么话说了有人信,什么话说了只给自己招祸,你应该心里想明白了再过来。”

&ep;&ep;经年被看重的嬷嬷身份毕竟不同,虽是奴仆,却能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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