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p;&ep;安格斯忽然醒来。

&ep;&ep;他在梦里惊醒,醒来时嘴巴不受控地叫了一声,“良——”

&ep;&ep;房间里一片昏暗,异常银白的月光透过窗帘晕染开来,睡在地上的爱德华闻声醒来,睡眼惺忪看向床的位置,含糊不清问:“安格斯,出事了吗?”

&ep;&ep;安格斯的呼吸沉重,湿润的眼睛盯着爱德华的方向,好一会儿才分清梦与现实——他正在佐-法兰杰斯家的客房里。

&ep;&ep;“安格斯?”爱德华见他一动不动,兀自打个哈欠倒回被窝里,安心嘀咕,“你居然会梦游,明天得叫医生给你看看。”

&ep;&ep;安格斯缓缓抬手,指尖拂过眼睛,只感到浓密的长睫一片湿润。“良……”他呢喃一声,脑海里走马灯似的闪现方才的梦,像一块块尘封已久的碎片被席卷至沙滩,又被海浪卷走,消失不见。

&ep;&ep;静静地过了一会儿,他忘掉了梦里的一切,只记得与郗良有关。凝望虚无的昏暗,耳畔万籁俱寂,他什么也没再多想,掀掉薄被,悄然离开房间。

&ep;&ep;站在郗良的房门外,安格斯已清醒几分,准备敲门的手收回又抬起,纠结片刻,他还是轻轻敲了两下。

&ep;&ep;凌晨叁点多,郗良还在酣睡,他知道,但他突然无比想念她。

&ep;&ep;敲了门,安格斯闭上眼睛,本想着再等一下就回去,面前的门却开了,长发凌乱的郗良如幽灵般出现,怯生生道:“安格斯?”

&ep;&ep;“良……你在哭?”安格斯听得见她的声音哽咽。

&ep;&ep;“我做噩梦了。”郗良低声抽泣。

&ep;&ep;安格斯走进门,一把拥住她,反手将房门关上。

&ep;&ep;“没事了,我在这里陪你。”

&ep;&ep;双臂圈住身子骨纤细的女孩,嗅着她发间的清香,安格斯心中的不安忽地烟消云散。

&ep;&ep;郗良埋在他怀里啜泣,双手紧紧揪着他的棉质短袖,低落的情绪在他干净好闻的气息里渐渐平复。

&ep;&ep;半晌,郗良回过神来问:“你怎么在这里?”

&ep;&ep;安格斯见她不哭,便将她打横抱起放在床上,替她盖上薄被,摸着她的小脸低声道:“我想你了。”

&ep;&ep;昏暗之中,安格斯低沉磁性的嗓音带着不言而喻的魅惑,郗良却听不出其中意味深长,无动于衷反问道:“真的吗?你明明白天才见到我。”

&ep;&ep;说到白天,安格斯顿时幽怨道:“白天你还记得我?”

&ep;&ep;自从阴原晖、祁莲和阴成安来了,安格斯总算见识到这帮人漂洋过海的聚会,根本是女人的宴会,不管白天晚上,她们女人叁叁两两凑在一起,喝酒吃肉,天马行空聊得热火朝天,全然不顾自己的男人。

&ep;&ep;而被她们冷落一旁的男人,由于彼此之间关系紧张,见了面没打起来已经算是双方都有良好修养,而且为了不打扰自己的女人和好友相聚,他们都只能默契选择更能体现涵养的行为——保持沉默。

&ep;&ep;安格斯沉默了两天。

&ep;&ep;郗良忙着跟自己的母亲和姐妹玩闹,压根没用正眼瞧他一下。原本他和佐铭谦还有点交情,但这点交情在霍尔·法兰杰斯也在场时就像一阵烟轻轻升空,接着没了踪影。

&ep;&ep;“你没有和哥哥他们在一起玩吗?”郗良打算回想出这两天安格斯干了什么,却毫无头绪。

&ep;&ep;安格斯自顾自在她身边躺下,抱住她满足地闭上眼睛,懒洋洋告状道:“拜尔德和康里,霍尔和夏佐,艾维斯和约翰,他们成双成对,孤立我。”

&ep;&ep;郗良微蹙眉头,“原来你这么令人讨厌啊?”

&ep;&ep;安格斯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,没好气往她脸颊掐了一把,“被他们孤立反倒是我的错?”

&ep;&ep;“不然呢?”

&ep;&ep;安格斯一噎,想了一下反问道:“你没被孤立过?”

&ep;&ep;郗良想了想,骄傲说:“妈妈说过,我从小就是小霸王,没有人敢不理我。”

&ep;&ep;安格斯闻言忍俊不禁,莫名想起她小时候的德行,不是乖巧懂事的孩子,野性难驯,若有难得安静时就像在酝酿什么诡计,是一个麻烦的孩子。

&ep;&ep;他下意识将她抱得更紧,对她的喜欢如浪潮般滚滚而来,一颗心为能将她抱在怀里而激动得发颤。

&ep;&ep;他知道,他就是一个喜欢自找麻烦的人。

&ep;&ep;“小霸王可不可以可怜我这个被孤立的人,明天陪陪我?”安格斯笑着在郗良耳畔低语。

&ep;&ep;“……噢。”

&ep;&ep;郗良的脸颊温热起来,安格斯的气息流进耳道,叫她不得不想起曾经缠绵不休的时刻,那时他轻咬她的耳垂,在她耳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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