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p;&ep;“铭谦哥哥……”

&ep;&ep;安格斯感到一阵风刮过耳畔,从大西洋吹来的寒风,将他卷回遥远的大洋彼岸。

&ep;&ep;十几年前,他还是一个生活在湿冷的伦敦市的年轻气盛的少年,他心里藏着一股忸怩的劲,他用这股劲在数不清的日夜里折磨自己,无人知晓。后来在离开伦敦的客轮上,他用宽大的胸怀原谅自己的年少无知,原谅自己的不切实幻想所产生的自我折磨。

&ep;&ep;罪魁祸首是那股忸怩的劲,它的名字是“嫉妒”。

&ep;&ep;十几年后,嫉妒卷土重来,不再是少年的安格斯已无法用年少无知来原谅自己的沦陷。

&ep;&ep;可他又能怎么样呢?

&ep;&ep;“铭谦哥哥……”

&ep;&ep;耳边萦绕着某人的名字,安格斯深吸一口气,隔着被子抚摸郗良的脑袋,冷声道:“别哭了,他听不见。”

&ep;&ep;就算哭到再也流不出泪水,某人也听不见,只有安格斯听着,嫉妒的云雾一层层压在头顶上。

&ep;&ep;郗良从被子里钻出来,泪水涟涟怒瞪安格斯,“他听得见,他知道我在美国,他会来找我,他会和我结婚,他会永远和我在一起,他是我的!”

&ep;&ep;“你来美国多久了,他来找你了吗?”安格斯无情地往她头上泼一盆冷水,“恐怕他压根不知道你在哪,也根本不想知道。”

&ep;&ep;“不——”郗良嚷道,“他知道,他会来,他一定会来!”

&ep;&ep;“为什么你这么笃定?”

&ep;&ep;闻言,郗良的气焰显而易见消散下来,一丝难以察觉的心虚令她眨眨眼睛,张了张嘴,欲言又止,最终改口沉吟道:“他爱我,铭谦哥哥是爱我的。”

&ep;&ep;他爱苏白尘,苏白尘已是个死人,但苏白尘最后的话语,他一定想听。

&ep;&ep;在安格斯眼里,郗良天真得滑稽可笑,“那他怎么还没来?”

&ep;&ep;这个问题成功使郗良再次控制不住情绪而崩溃起来,她泪流满面,看安格斯宛如看仇人,“关你什么事?我说会来就是会来!狗杂种滚出去!我不想看见你——”

&ep;&ep;安格斯一掌揪住郗良柔软的头发,俯身凑近她的脸庞,盯着她恼羞成怒的泪眼,看她愤怒又生畏颤抖着,一言不发,神色冷酷无情,高挺的鼻子抵着她的,莫名亲昵。

&ep;&ep;“我不要看见你……”郗良的声音软了下来,话音轻颤。

&ep;&ep;“你刚刚骂我什么?”

&ep;&ep;安格斯的声音放得极轻,温润如玉,平静的蓝眸中却倒映着郗良愈发惊恐的苍白脸色。她像见鬼一样毛骨悚然,泪雾朦胧的眼睛里满是安格斯阴冷的危险气息。

&ep;&ep;“狗杂种……”郗良的泪珠流下脸颊。

&ep;&ep;“你知道我和你一样,不喜欢听见这个词吗?”

&ep;&ep;郗良吸吸泛红的鼻子,眼睛骨碌碌转着,恍然大悟道:“你是野种?不知母亲的野种?还是不知父亲的野种?关我什么事?我是妈妈生的,是妈妈和爸爸的女儿,他们爱我。”

&ep;&ep;安格斯几乎要被她气笑了,搞半天只有他一个人是私生子,会因被骂野种杂种而跳脚,偏偏这家破人亡的傻子居然还好意思在他面前炫耀。

&ep;&ep;“他们人呢?”他故意要戳她的肺管子。

&ep;&ep;郗良不吭声,抬起手要扒开安格斯揪住自己头发的手,安格斯纹丝不动,甚至加重力道,头皮和发根的撕扯感叫她疼得不知所措地流着泪。

&ep;&ep;“放开我!”

&ep;&ep;安格斯干脆将她推倒在被子上,她又埋着脸放声哭起来,继续叫着铭谦哥哥。

&ep;&ep;“铭谦哥哥……”

&ep;&ep;“就算你再叫上一千遍一万遍,他也不会来。”

&ep;&ep;“他会来!”郗良嘶吼道,“他爱我,他一定会来!”

&ep;&ep;安格斯冷笑一声,讥讽地挖苦道:“是,他爱你,他会来,他来了以后呢?你以为我会把你还给他?别忘了,你还怀着我的种,除非我玩够你,否则你一辈子都别想摆脱我。”

&ep;&ep;郗良忽地止住哭泣,茫然又恼怒地看着他,顺从本心脱口而出道:“我一定要杀了你——”

&ep;&ep;安格斯再次揪住她的头发逼她仰头,尽管在气头上,他的话也是无懈可击。

&ep;&ep;“你的哥哥就这么好?也许他想要你死呢?毕竟你在这多久了,他来看过你吗?来过吗?”

&ep;&ep;“不——”郗良哭着怒吼道,“铭谦哥哥不会的,铭谦哥哥爱我,他会来的,铭谦哥哥是爱我的……”

&ep;&ep;“听起来很可笑啊,良。就当他真是爱你好了,你以为他还会和你结婚吗?知不知道在他眼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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