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p;&ep;那边刘捕快见他提笔写着什么东西,道:“瞧掌柜这样子,似乎真是日理万机啊。”

&ep;&ep;张谏之头也未抬:“算不得,平日里懒了,到月底就忙。”

&ep;&ep;说话间,阿堂已经端着个大托盘将酒菜都送来了。外面天黑漆漆的,起了风,阿堂端着空托盘往后院走时,觉得阴森森的,不由起了鸡皮疙瘩。

&ep;&ep;刘捕快吃着酒,揉揉头自言自语道:“哎,头怎么忽然觉得这么重,难道喝多了么?”

&ep;&ep;张谏之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,一只大蛤蟆一样的东西趴在他头上,看起来很是滑稽。

&ep;&ep;刘捕快这顿本该吃得很畅快的饭,却因为头突然变沉而有些郁郁。他起了身:“哎呀,有些不舒服了,饭钱记我账上罢,改天再结。”言罢便提着刀子晃晃悠悠出了门。

&ep;&ep;“您走好。”张谏之说完接着抄手上这本账,故意抄漏了宋秀才那笔账。等他悉数写完,提了原先那本流水簿走进伙房,丢进了正在烧火的灶膛里,纸页遇火即燃,很快便成了灰烬。

&ep;&ep;就当没有过这回事罢,太晦气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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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p;&ep;宋秀才的尸体被发现是十天之后,有个印社的人定期过来给宋秀才送新书,结果发现宋秀才已死了一个多月,身子都烂掉了,便赶紧报了官。

&ep;&ep;宋秀才没有亲人,一个人过日子,之前据说还好好的,身体很健康,怎可能说死就死了呢,且还死在偏房里。官府的人闲得不得了,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案子,那当然是要彻查一番记个功等年底往上报的。

&ep;&ep;捕快仵作去了好几个人,宋宅门口更是挤满了围观百姓。刘捕快捏着鼻子瞧了一圈,命手下一个小捕快道:“你去瞧瞧,有没有屋子被胡乱翻找过的。”

&ep;&ep;小捕快们飞快地散开了,四处查视一番回来禀告道,屋子都未被动过,应不是盗贼作案。

&ep;&ep;那边仵作口鼻掩着白巾在仔细查验宋秀才尸身,半天才直起身,道:“从外观看,宋秀才身上无明显伤口呢。”

&ep;&ep;刘捕快忍着恶心,想了想道:“会不会是被掐死的?”

&ep;&ep;仵作摇摇头道:“掐死的不大可能。依小人看,不是闷死的便是吓死的,又或者……太累了暴毙罢,不是什么大案子。”

&ep;&ep;刘捕快瞧瞧这周围,湿嗒嗒阴森森的,地上还有虫子爬,觉得实在太晦气了,便招呼小捕快们过来:“将宋秀才尸身抬到义庄去。”

&ep;&ep;本想着逮个大案子查一查,没料居然是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计。刘捕快心里很是不爽快,他从那宅子里出来后觉得浑身都重得不得了,很累啊。

&ep;&ep;待他回了衙门,跟上官一禀报,上官直接甩了他一个嘴巴子:“胡说,宋秀才家那么厚的底子,说他是自己死的有人信吗?你小子别想偷懒敷衍!这几日上头有大官下来巡查,给我认真查案!”

&ep;&ep;刘捕快挨了这一嘴巴子,更是不爽快,出了衙门,忽凑过来一个人,那人自称是住在镇东的,就与宋秀才家隔了一个拐角。

&ep;&ep;那人道:“若您能给小的报个功,小的便说这几日瞧见过谁。”

&ep;&ep;“查出来自然不少你的功劳。”刘捕快瞪他一眼:“快说瞧见过谁往宋宅去过。”

&ep;&ep;“说起来啊,那日我瞧见一个挑酒的,进去了。”

&ep;&ep;“啥时候啊?”刘捕快还有些不信他。

&ep;&ep;“就十多日前啊。”那人回忆了一番,“快天黑了罢,我见他进去过,挑了两坛子酒,估计是客栈送酒的。张掌柜您认识不?宋秀才以前常在他们家买酒,过一阵子便送酒来。”

&ep;&ep;刘捕快蹙眉,说:“知道了,你可以走了。”

&ep;&ep;那人道:“小人家里现下穷得连买米钱也没了,您能看在……”

&ep;&ep;刘捕快踢了他一脚:“你这消息有啥用,快滚。”

&ep;&ep;那人却不走,偏说:“不信的话刘捕快与小人一道去张掌柜那儿问问不就知道了?”

&ep;&ep;刘捕快心道也好,有个证人看张谏之怎么说,遂拎着那人往客栈去了。

&ep;&ep;进客栈时张谏之正忙,刘捕快踏进门搁下刀子,便道:“张掌柜,镇东宋秀才死了,你可知道?”

&ep;&ep;张谏之本在和客人结账,抬了头道:“宋秀才?”

&ep;&ep;楼上正在打扫卫生的白敏中闻得楼下刘捕快的声音,又听到张谏之说“宋秀才”三个字,心里立时咯噔了一下。

&ep;&ep;刘捕快拖过证人,道:“你瞅瞅,那日是谁去送酒的?”

&ep;&ep;那证人回想一番,四处看了看,张谏之?不像……他目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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