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p;&ep;文崇帝这才看向太子和陆璟肆,问道,“尹齐耀在狱中如何了?”

&ep;&ep;陆璟肆躬身应道,“胆小如鼠。”

&ep;&ep;一开始典狱司的人冲进荣宁候府抓人时,尹齐耀还以为是京兆尹的人,大言不惭地说不出一日他便会被放出来。

&ep;&ep;然而待见到来人是典狱司司役时,登时吓得软身倒在椅上。

&ep;&ep;他本就是欺软怕硬之人,如今被抓进典狱司几日,早已是蓬头垢面,呆滞木讷,不复往日那般嚣张跋扈。

&ep;&ep;闻言,文崇帝神色未变,只淡声道,“老四,此事交予你,须得仔细些。”

&ep;&ep;最后几个字,他有意无意地加重了语气。

&ep;&ep;陆璟肆当即会意,“微臣明白。”

&ep;&ep;话落,他便退了出去,殿中只余文崇帝和太子商议其他事情。

&ep;&ep;出了乾正殿,有旁的太监连忙上前为陆璟肆撑伞。

&ep;&ep;他一眼便瞧见立于台阶下的尹旷。

&ep;&ep;年近半百,却仍见年轻时的隐隐风骨。

&ep;&ep;荣宁候倒是颇有美誉,要不然也不能得圣恩,但怎就教出了尹齐耀这等欺善怕恶的窝囊废呢。

&ep;&ep;尹旷淋了雨,又在外头站得久了,有些恍惚,乍见陆璟肆出来,还有些没反应过来。

&ep;&ep;待回过神来,忙躬身作揖行礼。

&ep;&ep;陆璟肆朝他微微颔首,没有多言,直接抬步离开。

&ep;&ep;尹齐耀被抓进典狱司的事甚嚣尘上,坊间百姓也在议论。

&ep;&ep;众人皆道王子犯法当与庶民同罪,当今圣上果然是刚正不阿。

&ep;&ep;不少那日就在东市围观,知晓前因后果的百姓拍手称快。

&ep;&ep;**

&ep;&ep;几日后,钰香阁。

&ep;&ep;尽管近日来细雨连绵,但钰香阁的生意仍旧不错。

&ep;&ep;铺子里有好几名女子在看香。

&ep;&ep;一辆不甚起眼的马车停在小巷旁,从车厢里出下来一位头戴帷帽的女子。

&ep;&ep;在侍女的搀扶下入了铺子,与管事的方嬷嬷言语两句,便进了后院。

&ep;&ep;那女子摘下帷帽,浅纱之下,赫然是江秀旋。

&ep;&ep;一炷香后,苏珞浅也入了厢房。

&ep;&ep;江秀旋见到她,忙起身行礼。

&ep;&ep;苏珞浅淡声道,“世子夫人不必多礼。”

&ep;&ep;这一声“世子夫人”本无不妥,只是现下尹齐耀被关在典狱司之中,便多少显得有些与往日不同。

&ep;&ep;不过江秀旋似并未在意,待苏珞浅抚着孕肚落坐后,她在她旁边的木椅上坐下。

&ep;&ep;厢房中一时安静下来,只有苏珞浅围炉烹茶的细微声响。

&ep;&ep;水沸,洗茶,刮沫,淋罐,烫杯,洒茶。

&ep;&ep;虽怀着孕,但她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,轻缓自得。

&ep;&ep;末了,一只盛着碧绿清透茶汤的玉白色杯盏被放在江秀旋面前。

&ep;&ep;她心中不免暗道,此前外头不少世家命妇瞧不起苏珞浅出身商贾,一直等到前段时间苏珞浅被封为嘉敏县主,那些人才回过头来逢迎讨好。

&ep;&ep;只不过苏珞浅以怀孕为由,通通拒绝了。

&ep;&ep;现下她看她烹茶煮道,这一套动作如此娴熟,更比那些贵妇小姐不知优雅多少,不免有些庆幸——

&ep;&ep;幸好从一开始,她就对她有礼有节,未有半分怠慢之意。

&ep;&ep;思及此,江秀旋勾着唇笑道,“王妃果然是清雅卓绝,令人佩服。”

&ep;&ep;苏珞浅缓缓抬眸,睨她一眼,唇边上扬,“我本记得,世子夫人并非拐弯抹角之人。”

&ep;&ep;江秀旋面上微讪,却又笑开来,“王妃睿智。”

&ep;&ep;她今日来找苏珞浅所为何事,两人心中皆心知肚明。

&ep;&ep;“府中的孔姨娘已多日未曾踏出过小院,母亲下令将她软禁,如今她已浑浑噩噩,不知人事。”

&ep;&ep;“孔翠怜此前对王妃多有冲撞,若是王妃想要亲自处置她,荣宁候府自当与她割席。”

&ep;&ep;虽然之前与苏珞浅有过接触,但江秀旋心知两人之间根本谈不上有交情。

&ep;&ep;她既有所求,那必得有所付出。

&ep;&ep;而苏珞浅既是承安王妃,又是嘉敏县主,还是商贾出身。

&ep;&ep;不缺名也不缺财。

&ep;&ep;她手中仅有的唯一有可能是苏珞浅感兴趣的,便只有孔翠怜。

&ep;&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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