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p;&ep;倘若眼前的素和熙并非裴玉质亲手抚养长大的,裴玉质定会认为素和熙呷醋了。

&ep;&ep;他放下茶盏,抚摸着自己的肚子道:我从未对陈大人产生过情爱之心,谈何舍不得?又谈何与他成亲?

&ep;&ep;素和熙追问道:所以阿爹适才在想什么?

&ep;&ep;在想与我两情相悦的你。

&ep;&ep;裴玉质撒谎道:我不过是在放空罢了。

&ep;&ep;素和熙于裴玉质身侧坐下,继而端起裴玉质的那盏茶,轻呷一口:是碧螺春。

&ep;&ep;裴玉质颔了颔首:对,是碧螺春。

&ep;&ep;素和熙满心忐忑,面上不显,一手端着茶盏,一手写道:我曾问过阿爹是否要为我再找个阿爹,阿爹回答我只想将我抚养长大,而今我已一十又八,阿爹对于成亲之事是如何看待的?

&ep;&ep;我并未想过成亲之事。裴玉质从素和熙手中取过茶盏,闲适地饮着。

&ep;&ep;裴玉质姿容绝俗,连贴着茶盏的唇瓣都有着完美的弧度。

&ep;&ep;素和熙明明自小看惯了裴玉质的容貌,奇怪的是近来愈发无法将视线从裴玉质身上移开了。

&ep;&ep;裴玉质发觉素和熙盯着自己不放,不解地道:熙儿,你还有何疑问?

&ep;&ep;素和熙指着茶盏道:阿爹饮了我饮过的那一边。

&ep;&ep;有何不可,我们不是父子么?裴玉质固然心悦于素和熙,但眼前的素和熙乃是他亲手抚养长大的,决计生不出半点绮思,并未多想。

&ep;&ep;素和熙情不自禁地抬指蹭了蹭裴玉质湿润的唇瓣,弹指间,心脏骤然失序了。

&ep;&ep;裴玉质浑不在意,发问道:熙儿,先生今日来寻过我,他告诉我,自己已没有什么可教你的了,其他先生亦然,你对将来有何打算?

&ep;&ep;素和熙面露苦笑:我乃是个哑子,对将来能有什么打算?

&ep;&ep;哑子亦可做学问,写书、作诗皆可。裴玉质长叹一声,我不喜欢熙儿称自己为哑子。

&ep;&ep;阿爹。素和熙唤了一声,写道,我连阿爹这两字都说不好,确是哑子。

&ep;&ep;裴玉质一时语塞,伸手抱了抱素和熙,才道:我家熙儿将来想做什么便去做,阿爹定会支持熙儿。

&ep;&ep;素和熙并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,这世间文人最好的出路便是考科举,但于他而言,这出路自他一降生便被堵死了。

&ep;&ep;或许他可采纳阿爹的提议,写书、作诗?

&ep;&ep;过年前,素和熙决定来年不再去书院念书了。

&ep;&ep;与他交好的同窗神秘兮兮地凑到他耳侧道:为了庆祝阿熙学成,我们去花楼见识见识如何?

&ep;&ep;素和熙情窦未开,自然对于皮肉之欢半点兴趣也无,遂拒绝道:不必了。

&ep;&ep;同窗却是劝道:我没去过,你便当是陪我壮胆,如何?

&ep;&ep;素和熙磨不过同窗,最后不得不妥协了。

&ep;&ep;入夜后,他与同窗一道进了花街柳巷。

&ep;&ep;倚门卖笑者有花娘,亦有小倌,俱是浓妆艳抹,衣衫不整。

&ep;&ep;素和熙眉尖紧蹙,硬着头皮,陪同窗进了一花楼。

&ep;&ep;俩人立刻被团团围住了。

&ep;&ep;同窗被擅长哄人开心的花娘哄得晕头转向,而素和熙却是坐立不安。

&ep;&ep;偶有隐约的摇床声夹杂着娇/吟传来,令他恨不得拔足便走。

&ep;&ep;一盏茶后,他不知第多少次推开了投怀送抱的花娘。

&ep;&ep;其后,他乍然站起身来,对同窗比了个手势。

&ep;&ep;同窗关切地道:路上小心。

&ep;&ep;素和熙颔了颔首,不理会花娘的百般挽留,转身便走。

&ep;&ep;茶肆已打烊了,他一推门,门便开了,里头仅有一盏孤灯。

&ep;&ep;孤灯下是正在算账的裴玉质。

&ep;&ep;裴玉质抬起首来,问素和熙:你不是要与同窗吟诗作对么?为何这样早便回来了?

&ep;&ep;素和熙据实相告:我其实是与同窗逛花楼去了。

&ep;&ep;花楼

&ep;&ep;裴玉质心脏发疼,却故作大方地道:熙儿年已一十又八,对女子怀有欲/念乃是理所当然之事。

&ep;&ep;素和熙茫然地写道:我很是奇怪,无论是男子,亦或是女子,我都没有欲/念。此次我连女子的手都未碰便回来了。

&ep;&ep;这一番峰回路转让裴玉质甚是欢喜,他克制着自己的情绪,以免外露,与此同时,安慰道:熙儿不奇怪,熙儿仅是尚未遇见心动之人而已。

&ep;&ep;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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