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费 (1/2)

&ep;&ep;这是担心野兔子肉腐烂变质吧？锦瑟原地不动笑容不变：“保证是活着的，带毛儿五斤左右，能请您先说说价格吗？”

&ep;&ep;价格太低就不值当冒险，万一胖姑娘使诈，骗锦瑟提兔子进来就喊人抓她个投机倒把呢！

&ep;&ep;“五斤？”胖姑娘沉吟，“你去收购站最多给一块钱，我们收的话一块二吧。”

&ep;&ep;“一块二？太少了！”林锦瑟的声音不再淡定，这是什么鬼价格？一块二，打发要饭的都拿不出手吧？自己还幻想换身正常衣裳穿呢，别想了，还是回去老老实实挣劳动值吧，野兔子留着自己吃不香吗？

&ep;&ep;她神色沮丧下来，脚步扭转，往外走。

&ep;&ep;身后，胖姑娘诧异无比，声音拔高：“一块二还嫌少？嚯，那你去收购站卖一块去吧，没准儿就给你八毛，哼！”

&ep;&ep;她身后却传来一道男声：“加点粮票，留下吧，中午用得上。”

&ep;&ep;胖姑娘立刻改口，身子也起立了，探出窗口招呼：“同志别着急走，一块二，再给你加二两粮票，可是便宜了你！”

&ep;&ep;粮票？锦瑟终于回想起是有这么一种神奇的物什，居家必备。

&ep;&ep;商场猛将，还价儿是本能：“加二斤粮票。”

&ep;&ep;“一斤！”胖姑娘话出口就后悔了，狠狠瞪了锦瑟的背影一眼，补充，“不卖拉倒！”

&ep;&ep;饿肚子的滋味儿不好受，外面还有个小朋友眼巴巴等着呢。

&ep;&ep;锦瑟颇有一种落地凤凰不如鸡的失落感，头都没回，留下一句：“成交，我去拿兔子。”

&ep;&ep;胖姑娘脑袋有点懵，锦瑟已经风一样冲出去了，又风一样回来，手里多了个大大的竹篓子，饭店门口又多了个大脑袋小男孩儿，扶着门框眼巴巴看着。

&ep;&ep;竹篓子里面的东西不多，野兔子在最下面，上面系着两个白色帆布袋，锦瑟先解开带结儿，小心翼翼安放在窗口里面的桌面上。

&ep;&ep;帆布袋是敞口的，露出白色细瓷碗盘，那瓷质地细腻，光泽耀眼，完全不是现如今的粗瓷海碗可比。

&ep;&ep;胖姑娘的眼神一下子就被黏住了，根本顾不上去查看野兔子的成色，双手去摸露出的盘子边沿儿，好滑，手感真棒！

&ep;&ep;“你这个，卖吗？”

&ep;&ep;胖姑娘的声音温柔下来，锦瑟还有点紧张。

&ep;&ep;她可从没想到过要往国营饭店里卖碗盘啊！

&ep;&ep;“卖，卖的。”

&ep;&ep;胖姑娘立刻一叠声往后厨喊：“姑父快来，你看看，真好看！”

&ep;&ep;敢情儿服务员跟大厨还是亲戚。

&ep;&ep;“一只兔子，你收就行，我顺着菜呢，中午那桌席面不能马虎……”扎着同款白围裙的厨师唠叨着现身了，有点不满，不过，看到胖姑娘手里举着的一个白瓷盘，就收了声，眼珠子亮了。

&ep;&ep;仔细看能发现在这套碗盘的内侧还烧制着金色花纹，内敛的奢华啊，跟目前饭店里那堆粗制滥造的碗盘放一块儿，那精致劲儿……

&ep;&ep;“多钱？”

&ep;&ep;厨师亲自上阵谈价格，胖姑娘被划拉到一边儿了。

&ep;&ep;锦瑟脑海中飞快换算，一只野兔子卖一块二都算高价儿……

&ep;&ep;“这是我家的宝贝，本想以后传给……我儿子的，你全要的话，十五块钱，加十斤粮票。”

&ep;&ep;小石头扒着门框……

&ep;&ep;胖姑娘的眼珠子瞪成滚圆的了，额滴个乖乖，真敢狮子大开口啊，十五块钱是什么概念？跟胖姑娘一个月的工资差不多，就买几个盘子碗？

&ep;&ep;“姑父，这不是个疯子吧？”

&ep;&ep;胖姑娘的问题没令林锦瑟表情变化，她在谈判桌上历来如此，遑论报出的是多么离谱儿的价格，就是有这份“值得”的底气。

&ep;&ep;她收拾被胖姑娘拿出来的碗盘，动作温柔，仿若呵护一个少女轻盈的梦。

&ep;&ep;一整套细白的瓷器，莹润的光辉与姑娘一身白衣和谐融汇，这一刻，胖大的厨师竟然说不出粗鲁的言语，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被无端掐细了：“十……十块钱，再不能多了。”

&ep;&ep;胖姑娘捂嘴，瞪大的眼珠子里面都有惊恐，不但这个白衣女人疯了，自家姑父也疯了。

&ep;&ep;还有门口一个小不点儿，大脑袋看看这个望望那个。

&ep;&ep;锦瑟更加从容了，食指晃晃，强调：“成交！十斤粮票不能少，再给我装上四个馒头。”

&ep;&ep;“……哦好。”大厨觉得自己脑袋有些不灵光，晕晕乎乎的。

&ep;&ep;中午订餐的是他的直系领导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