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p;&ep;到了十一月初六这日,月佼休沐,一大早就很守信地领了木蝴蝶去城中。

&ep;&ep;眼下弦歌巷的宅子中时常有罗家、高密侯府、忠勇伯府送来各种用度物事,可说是“衣食无忧”,也没什么是真需要添置的。于是两人只晃荡了一个多时辰,买了些“过冬”的吃食、零嘴,便去找了纪向真,请他一道去弦歌巷吃午饭。

&ep;&ep;乍见木蝴蝶,纪向真倍感亲切,帮木蝴蝶与月佼拿了些东西,边走边对木蝴蝶道,“咱俩可都有两年多不见了啊。”

&ep;&ep;木蝴蝶笑得爽利:“我之前在飞沙镇的街头是见过纪少侠的,不过那时候你骑着马,没瞧见我。”

&ep;&ep;纪向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:“可别提这个,什么纪少侠啊!本来想在江湖上闯出个名堂,哪知才初出茅庐就折戟沉沙,你叫我名字就行。”

&ep;&ep;木蝴蝶也不拘束,大大方方的改了口。

&ep;&ep;两人一左一右走在月佼身旁两侧,热络地闲聊了一会儿后,纪向真又转脸与月佼说起了自己的事。

&ep;&ep;眼下谢笙那头还未松口允纪向真复职,他还在家中“待命”,见了月佼只是有满肚子的委屈说不完。

&ep;&ep;“……其实我一直想去找严大人谈谈,又怕再给他惹些无谓的麻烦。”

&ep;&ep;当日在香河城落入别人的圈套,被十数人围攻,他寡不敌众,首先想到的自是逃离保命。

&ep;&ep;这些日子他也多少听到一些消息,知道有人在指责他“临敌奔逃”;他身上的伤多是在后背,这是没得狡辩且他也不打算狡辩的。

&ep;&ep;外头那些责难的风声让他有些不安,原本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,可一时间千夫所指,也由不得他不去反思。

&ep;&ep;当初在性命攸关的当口做出“逃”的决定时,其实并没有机会想太多,就是在那瞬间生出“活下去,这样死不值当”的本能,没料到事情到后来会演变成如今这番模样。

&ep;&ep;如今从他一个小小武职员吏的“临敌奔逃”之举,引出众官弹劾右司“治下不严,风气软弱”,同时也害得严怀朗这个右司主官遭受了连带的攻击,这个后果实在让他心头沉重且纷乱。

&ep;&ep;猝不及防被推上风口浪尖,成为朝堂上攻击右司和严怀朗的靶子,他不知该何去何从,心中千头万绪乱成麻,想到的第一个倾诉对象便是严怀朗。

&ep;&ep;追根究底,他也算是严怀朗带出来的人,心中对严怀朗既有敬畏,又有隐隐的依赖。在他眼中,无论形势糟糕到何等地步,严大人永远都是乱局中最从容、最冷静的人。

&ep;&ep;听出他话里的小心翼翼,月佼宽慰道:“你别多想,他说过你不会有事,就一定有法子的。就像前几日他在宗正寺殴打李氏宗亲后裔,最后还不是……这事你听说了吧?”

&ep;&ep;“是听到几句风声,那玄明竟是平王的孙儿,真没想到,”纪向真有些忧心地皱起了眉,“严大人又被弹劾了吧?”

&ep;&ep;殴打尚未定罪的李氏宗亲后裔,还是在宗正寺的讯堂上,这话说起来实在很微妙。

&ep;&ep;月佼低低笑了笑,简单解释了一下当时的情形,又说了陛下的处置,纪向真这才放下心来。

&ep;&ep;“得亏动手的是严大人,若是你亲自动手,事情怕就没这么容易轻轻揭过了。”纪向真替月佼松了一口气。

&ep;&ep;月佼边走边垂脸笑:“可不是么?那时候我快气炸了,也只能忍着……”

&ep;&ep;“哎,不是,”纪向真后知后觉地扭头瞪大了眼,见鬼似的看着月佼,“你说陛下赏了严大人宅子……提前贺新婚?”

&ep;&ep;月佼也不知自己在羞个什么劲,唰地红了脸,“嗯”了一声。

&ep;&ep;震惊的纪向真还没来得及问“跟谁新婚”,那边的木蝴蝶就笑吟吟道,“严大人要和我们姑娘成亲了,就这个月三十。”

&ep;&ep;纪向真一蹦三尺高:“你这小妖女,枉我掏心掏肺将你当做朋友,这样大的事你竟瞒着我!上次你来探望我时,竟什么都没说!”

&ep;&ep;“这些日子这么多事,我昏头了呀,都不记得跟谁说过了,”月佼有些心虚地垂脸嘀咕,“上次没说吗?罗家的事也没说?”

&ep;&ep;“什么?跟罗家还有事?!”一无所知的纪向真怒了,“第五月佼,你已经失去我这个真诚的朋友了!”

&ep;&ep;****

&ep;&ep;就在纪向真一路忿忿的抱怨中,三人回到了弦歌巷。

&ep;&ep;木蝴蝶去准备午饭,月佼拉了纪向真在廊下烤火,一连剥了两个烤橘子给他赔罪,又将自己与严怀朗的婚事、与罗家的种种,全都竹筒倒豆子地讲了。

&ep;&ep;“好吧,勉强原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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