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p;&ep;但周向然的神情像是一向坚固的镜子突然出现了裂痕,短暂的闪过其他情绪。

&ep;&ep;他拿着手机起身:“我出去接个电话。”

&ep;&ep;然后步伐匆忙的往外走。

&ep;&ep;通话时间不算长,十分钟左右。

&ep;&ep;但对于习惯了长话短说的周向然来说,这已经算是破天荒了。

&ep;&ep;十分钟,最起码也该是一桩价值十亿的生意了吧。

&ep;&ep;洛萸盯着面前那块被叉子挑起来的牛排看了有几秒钟。

&ep;&ep;周向然急急忙忙的跑过来,拿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穿上,语速极快的和洛萸说:“我今天还有事,你吃完以后我让许叔送你回去。”

&ep;&ep;许叔是周向然的司机。

&ep;&ep;不等洛萸开口询问,他人已经出了餐厅。

&ep;&ep;一路跑出去的,中途还不慎撞到了人。

&ep;&ep;最看重礼节的他却连道歉都省略了。

&ep;&ep;女人都有第六感,无非是准或不准的区别。

&ep;&ep;洛萸自认为自己的第六感还挺准的,所以她觉得周向然肯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她。

&ep;&ep;一个连电话都没存好的号码,他甚至不需要听声音,一眼就能认出是谁打来的。

&ep;&ep;很显然,这个号码早就记在了他心里。

&ep;&ep;洛萸突然想起他们在一起的第二个年头,周向然为了应酬而忘记她的生日。

&ep;&ep;洛萸一气之下拿着他的手机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统统删了个干净。

&ep;&ep;后来她爸打电话问她:“怎么吵架了,刚刚向然还问我你的号码是多少。”

&ep;&ep;他们在一起了两年,周向然都没能记住她的号码。

&ep;&ep;那这个人,又是谁呢。

&ep;&ep;--

&ep;&ep;周向然的电话是在她回到家的第二个小时打来的。

&ep;&ep;那会她刚洗完澡,在敷面膜。

&ep;&ep;周向然的声音听上去很疲惫:“睡了吗?”

&ep;&ep;洛萸看了眼墙上的钟,才十点不到。

&ep;&ep;“还没有。”

&ep;&ep;“刚才突然抛下你自己离开,是我不对。”他沉默片刻,和她道歉,“对不起。”

&ep;&ep;没有说下次不会了,而是和她说对不起。

&ep;&ep;洛萸把手机开了扩音,放在一旁的茶几上。

&ep;&ep;对着镜子把面膜揭了,剩下的那点精华往脖子上抹:“刚刚是发生什么了吗,看你那么着急。”

&ep;&ep;“我一个朋友。”他略微停顿,“不小心把手烫伤了。”

&ep;&ep;“严重吗?”洛萸的声音听上去也没有太多的关心,走过场一般的问道。

&ep;&ep;“医生说没有大碍,涂了点药就可以出院了。”

&ep;&ep;还住院了,难怪周向然的声音听上去这么疲惫。

&ep;&ep;只是一个烫伤他就忙成这样,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赶着过去签大单呢。

&ep;&ep;洛萸没说话,等周向然说。

&ep;&ep;那边先响起的却是医生的声音:“周先生,这是夏澜小姐的病例,需要您在上面签个字。”

&ep;&ep;周向然应声以后,和洛萸简单的说了一句:“先挂了,你早点休息,别熬夜。”

&ep;&ep;夏澜小姐。

&ep;&ep;洛萸看着白色的天花板,总觉得它在慢慢变绿。

&ep;&ep;和她的头发一起变绿。

&ep;&ep;端午节那天洛萸是一个人回去的,家里也没多问。

&ep;&ep;想来应该是周向然提前打过了电话。

&ep;&ep;老爷子虽然遗憾,见不到准孙女婿,但看到孙女也高兴。

&ep;&ep;菜是夹了一遍又一遍,洛萸碗里的菜都堆出来了。

&ep;&ep;“林商商前几天在家和她妈闹,说要去整容,好几天了不肯吃饭。”洛母说。

&ep;&ep;老爷子眉头一皱:“我们老洛家就没出过丑人,她整什么容!”

&ep;&ep;洛母叹了口气:“说是最近喜欢上了一个大学教授,追了快一年了,可人家连她叫什么都没能记住,估计是受打击了。”

&ep;&ep;洛老出了名的护短,帮亲不帮理,胳膊肘都能往里拐脱臼的那种。

&ep;&ep;听到自己的外孙女在外面受气,这会气性上来了:“谁他妈这么没眼光?”

&ep;&ep;洛母看了眼洛萸,这才开口:“周家的二儿子,周攸宁。”

&ep;&ep;话一出,大家都沉默了。

&ep;&ep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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