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p;&ep;侍女揉着太后的心口,很久之后才缓解了心口的闷痛。

&ep;&ep;在太后发病之后,芮衡就被打发走。再让他继续留在太后眼前,只怕老人家又要被他气出点毛病来。

&ep;&ep;紧闭着眼,芮衡和芮欣儿的愚蠢不断在太后脑海中循环。太后缓缓睁开眼,伸手让侍女扶她起来。

&ep;&ep;不行,绝不能让这些废物耽搁了她和儿子的大业。

&ep;&ep;芮衡是他们重要的朝廷立足点,但是他们也不止这一个点。

&ep;&ep;若这个立足点不止不能帮他们立足,甚至还要拖他们下水……

&ep;&ep;那就别怪她不顾同族之谊了。

&ep;&ep;太后的一番打压最能看见成效的地方居然是玉妄的身边。

&ep;&ep;平日里总是围绕着他的各种探子一时间消失无踪,而且芮欣儿也不再总是在他周围突兀地出现。

&ep;&ep;难得回到京城能有这种自在感,玉妄的心情还颇为轻快。

&ep;&ep;景生瞅了眼被玉妄倒进他杯子里的醇酒,鼻尖微动,“心情这么好,还请我喝酒。”

&ep;&ep;有古怪。

&ep;&ep;玉妄再给自己满上,轻声道:“的确很好。”

&ep;&ep;景生将杯子举在口唇间,眼睛却盯着对面,“什么好事让你这么开心?”

&ep;&ep;玉妄也举起杯子在他的酒杯上轻轻一碰,“身边少了许多蚊蝇,自然心情舒爽。”

&ep;&ep;“哦。”景生恍然,“那位大小姐肯放过你了?”

&ep;&ep;不应该吧,这么突然就放弃了?

&ep;&ep;“自然不是放弃了。”芮家把目标放在他身上,当然不可能只是因为一个芮欣儿喜欢他。

&ep;&ep;只要威远候府还手握兵权,芮家就会一直盯着他们。

&ep;&ep;“那是为何?”

&ep;&ep;玉妄仰首一口饮尽杯中酒,“大概是上面有人发话了。”

&ep;&ep;景生眨眨眼,轻嘬了一口,“上面?”

&ep;&ep;难不成……是太后?

&ep;&ep;总不会是皇帝。

&ep;&ep;“应该就是太后。”玉妄肯定了景生的猜想,“芮欣儿的举动太扎眼,对他们芮家没有益处。”

&ep;&ep;太扎眼这种形容,让景生想起那天他看到的场景。

&ep;&ep;啧……的确扎眼得很。

&ep;&ep;撇了撇嘴,将酒杯前推,示意玉妄再给他满上。

&ep;&ep;玉妄勾唇从命,“轩松似是对芮欣儿很有意见。”

&ep;&ep;景生懒洋洋地瞟他,“难道不应该吗?”

&ep;&ep;手肘支着石桌,酒杯送到唇边浅尝一口,咂咂嘴,还真是好酒,入口香醇。

&ep;&ep;手腕陡然被攥住,杯内的酒液微微晃动。

&ep;&ep;“怎么?”

&ep;&ep;攥着他腕子的手移向玉妄面前,将他杯中的酒一饮而尽。

&ep;&ep;“好酒。”

&ep;&ep;说完,舌尖仿若不经意擦过杯沿,正正是刚才景生喝酒的那处。

&ep;&ep;手腕微震,从玉妄的钳握中脱出,景生看了眼杯子,“酒壶都在你手里,非要抢我的酒喝。过分了,世?子?殿?下。”

&ep;&ep;玉妄将酒壶推了过去,“这样就可以了。”

&ep;&ep;景生微眯了眼,牙尖磨了磨,“抬杠?”

&ep;&ep;玉妄向酒壶单手平抬做了个“请”的手势,“岂敢。”

&ep;&ep;景生斜睨他,哼笑着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杯酒。在瞬息之间,对面一手迅疾伸来,直直探向景生手中酒杯。

&ep;&ep;手陡然一歪,刚好闪躲开玉妄探过来的手。

&ep;&ep;探来的手向后一勾,牢牢卡住景生的腕部,阻止了他收回酒杯的动作。

&ep;&ep;勾起一个趣味的笑,另一只手谈过去,直奔玉妄的手而去。

&ep;&ep;如同脱网之鱼般脱出景生双手的夹击,玉妄再度出手,这一次果真成功握住了景生的酒杯。

&ep;&ep;然而此时的景生已经放开了杯子,起身腰身一拧,人就坐在了石桌上、玉妄的面前。

&ep;&ep;一条腿径直踩在了石桌边沿,景生抄起放置在一边的酒壶,对着玉妄露出一个不羁的笑。

&ep;&ep;仰起头,薄胎的酒壶举在半空,倾斜下来的角度让酒液汇聚成一条透明的线,精准无比地流进了景生的口中。

&ep;&ep;喉节滑动,每一点入喉都隐隐听见吞咽的声响。

&ep;&ep;以及酒水在口中汇聚、撞击、交融的,晦涩的水声。

&ep;&ep;一壶酒在仰首之间下去了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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