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如流水 (1/2)

&ep;&ep;乌桕一愣，“你有办法？”

&ep;&ep;颜歌不语，于他而言，这么多年早已见惯生离死别的场景，六界往复匆匆，除了神魔两界，其余三界生灵死后都要进入鬼界轮回，其中尤以人界生命最为短暂。轮回复轮回，造化弄造化，不过是为平稳六界所做的措施，实在没什么可叹可惜的。

&ep;&ep;就算小莞儿可能有幕后凶手的线索，也不值得他出手去救。

&ep;&ep;话虽如此，他还是缓缓走进石室。幽蓝的灵光自手掌延伸至全身，清冷剔透，几乎将整间石室照得宛若白昼。

&ep;&ep;他，只是有点不想乌桕难过。

&ep;&ep;颜歌很难解释自己这种情绪从而何来，仿佛从遇到乌桕开始，他的所作所为就经常不像自己。这时一双手突然将他拦住，颜歌停下就听对方道：“颜兄，你可知强制打破符咒会伤你内丹？”

&ep;&ep;颜歌稍停，点头。

&ep;&ep;“那你还要做？”

&ep;&ep;颜歌未语，再度上前。

&ep;&ep;姬明昊疾走几步将他拦下，不可置信道：“你该清楚就算这样这女子也没救了，她……”

&ep;&ep;乌桕一直紧盯前方，在颜歌跟姬明昊尚未发现危险到来时，她已经冲了出去。推开颜歌的同时她迎面撞上的是飞扑而来的小莞儿，那双殷红的眸子莫名看得人心惊，乌桕却不知为何从中发现了一丝惧意。

&ep;&ep;不是对她，更不是对颜歌他们，更像是对他们身后的某个……

&ep;&ep;来不及多想，乌桕灌注灵力于掌心，在二狗反身定住小莞儿的同时，手掌贴上对方心房。

&ep;&ep;女子心事，最是动人。

&ep;&ep;是曾与二狗奔跑的山头，是彼此藏身寻找的乐趣，是星空下互相依靠的安定。人与兽，无论出自哪种感情都很难长久，因为这该死的天命，因为这弹指一挥的岁月。

&ep;&ep;没有看太久，乌桕收手，而小莞儿也在她的窥探下，暂时性地停止杀戮。

&ep;&ep;“你……看到了什么？”二狗怔怔道。

&ep;&ep;乌桕摇头，看向颜歌，“她化妖前曾服下花娘子精元，不知可否有救？”

&ep;&ep;姬明昊诧异，“姑娘确定吗？”

&ep;&ep;乌桕点头。

&ep;&ep;姬明昊显是不太明白她这特异功能的厉害，闻言稍一沉思才道：“若是有妖的精元护体，倒的确可以避免灰飞烟灭。不过即便我们强制符咒脱离她身，她还是不会恢复以前的样子。”

&ep;&ep;“那么会怎样？”乌桕道。

&ep;&ep;姬明昊看了眼颜歌，叹道：“轻则失忆，重则……不人不妖一辈子。”

&ep;&ep;二狗当即崩溃，发出阵阵哀嚎，姬明昊道：“你身为上古神兽自当明白这一点，人与妖本就不能和谐共处，更何况……”

&ep;&ep;“姬公子，事已至此，说再多也是徒劳。”乌桕礼貌地打断姬明昊，走到二狗身边，摸了摸它的脑袋。

&ep;&ep;在小莞儿的梦境里，二狗最是喜欢被她摸着脑袋。亲昵的动作无比温柔，似相伴多年的好友又似恩爱缠绵的恋人。他们之间是什么感情早已经不重要，重要的是他们彼此信任，愿意为对方付出，哪怕最后魂飞魄散亦是在所不惜。

&ep;&ep;可二狗似乎迟了一步，因为小莞儿先牺牲了自己。

&ep;&ep;那个梦境中，单纯的少女被陌生来人威胁，在发现对方可以轻易取走二狗性命的时候，选择成为他的傀儡。她服下会让自己痛苦的毒药，按照对方的要求离开虚无山，一路辗转来到幽荒之源。

&ep;&ep;对方让她潜进十里桃林偷取花娘子内丹，可在她动手之前，又被安排了另一个任务。

&ep;&ep;是阿游。

&ep;&ep;陌生来人能力很强，竟轻而易举将小莞儿变成了颜歌的模样，干粮和水是他们给阿游的，人也是他们送走的，这一切不过是为了埋下一颗毒药，让他回到中原，让他成为九幽门脚下的一个障碍。

&ep;&ep;乌桕除了认为这是在给九幽门添堵外实在想不到其他理由，人心邪恶至此，又或者那黑袍下隐藏着的根本就不是人，是恶鬼。

&ep;&ep;再之后，小莞儿进入十里桃林，也成功取到了花娘子的精元内丹。可就在她准备把东西交给对方的时候，冰川幻境里二狗的一声哀嚎，却让小莞儿停止动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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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p;&ep;在乌桕看来，小莞儿其实并没那么蠢，她早在离开虚无山的时候可能就知道自己上当了。

&ep;&ep;但她赌不起，她知道面前这个人心狠手辣，她不能让二狗置身于危险中。可当二狗的声音通过冰川幻境传到了十里桃林再传进她的耳朵里，累积许久的委屈跟思念让她彻底爆发，她以为二狗出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