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p;&ep;☆、第13章索吻

&ep;&ep;方严在大脑中模拟了无数场景,考虑了小狮子会产生的任何反应,并且想好了对策。

&ep;&ep;如果他惊慌失措,就温柔地安慰他;假如他害怕,就用宽容和饶恕平复焦躁的情绪;要是他愿意负责,当然是顺水推舟,成就好事;甚至,若是绝口不提昨晚的事,他也会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,等待新的机会。

&ep;&ep;但他千算万算,就是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害怕承担责任。

&ep;&ep;他跑了,不敢面对错误,或者在恐惧中跑了!

&ep;&ep;方严像个白痴一样坐在床上,大脑一片空白。不知过了多久,怒火蔓延开来,最终爆发。

&ep;&ep;他咬牙下床,迅速穿好衣服,一把推开柜后面有机关,暗门打开,是一间小小的密室,各种武器摆了一屋子。在愤怒的驱使下,他操起一把勃朗宁M1935,熟练地上子弹。这么做,当然不是为了对付克劳德,他已经把所有的愤怒都转嫁给杰森。现在的他被怒火冲昏了头,早已失去理智,他受不了了,一定要除掉那个绊脚石!

&ep;&ep;他举起枪,做了个瞄准的动作,脑海中却浮现出另一个人中枪的画面。

&ep;&ep;直到今天,他依然清楚地记得当时的场景。

&ep;&ep;那天下着小雨,是个能见度很低的清晨,距离他七百米远的地方一片混乱。无声的尖叫、四处逃窜的人群,所有的画面都像电影中的慢动作般一格一格地播放,而他无助地站在一栋大厦的顶楼,什么也做不了……

&ep;&ep;方严亲眼看着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死去。

&ep;&ep;子弹从她的后脑射入,前额穿出,一击致命,而他无能为力。

&ep;&ep;这是即使活了整整三十二年,经历重生,从头再来也无法忘记的痛苦记忆。他木讷地看着墙上驾着的两把狙击步枪,有些晃神,时间仿佛回到几年前。从那之后,他的双手总是无法控制地颤抖,没办法瞄准目标,而那个冷漠的男人只是用一种看垃圾的眼神对他说:“作为一名狙击手,打不中靶心就没有存在的价值,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废物!”

&ep;&ep;每次想起这些往事,他的太阳穴就隐隐作痛,只能像缺氧一样大口呼吸,手抖得厉害。

&ep;&ep;他低头看手里的武器,这种威力巨大的自动手枪盛行于上个世纪三十年代,曾经是奥地利军队的专用手枪。它的弹容量为十三发,远远超越同类枪械,对于无法进行远程射杀方严来说,这种短程致命武器比狙击步枪好用得多。

&ep;&ep;“克劳德,别怪我,是你把我逼疯了。只要他不死,我们都得无休止地痛苦下去!”他定定神,把枪别在后腰,系好衣扣出发。他不需要伪装,也不用善后,甚至只要一个命令,就有人为他解决一切。

&ep;&ep;但他还是决定亲手拔掉这根刺!

&ep;&ep;杰森就是根扎在心里的小刺,长久地折磨着他。

&ep;&ep;他快速下楼,却在门口遇到刚下车的克劳德。小狮子手上提着几个超市的环保袋,看见方严的表情很尴尬,但很快调整过来,小心地问:“你怎么起来了,应该多睡一会。”

&ep;&ep;方严一向警惕,洞察能力也远远超越一般人,按说汽车回来的声音应该听得很清楚,但刚才他处在愤怒之中,忽略了别的响动。他的目光落到小狮子拎着的购物袋上,有食品和饮料,还有一个药局的袋子。于是恍然大悟,这家伙蹑手蹑脚地离开,不是因为害怕负责而逃跑,而是为他买吃的和药去了。

&ep;&ep;他为自己的猜测和怀疑感到愧疚,低下头小声说:“我以为你走了。”

&ep;&ep;“怎么会,我哪也不去。”也许是没料到他会露出受伤小动物的表情,克劳德先是吃了一惊,立刻放下东西,把他扶回屋子。他细心地用软垫铺了厚厚一层,让方严坐下,为他盖上毛毯后,这才转回去拿吃的:“我想你这几天最好吃点清淡的,我不太会做饭,所以去买了些牛奶和麦片。钱和车钥匙是从你的上衣口袋里拿的,希望你能原谅我的自作主张。”

&ep;&ep;他从袋子里拿出很多食品,拆开一盒水果拼盘送到方严面前:“先补充点维生素,我去给你煮麦片。”

&ep;&ep;方严有点受宠若惊地看着他,一时说不出话来,只能低垂着头,掩饰自己复杂的表情。

&ep;&ep;过了一会,香浓可口的牛奶麦片粥煮好了,克劳德亲手喂他吃,动作很小心,生怕引起任何不适。直到方严咽下最后一口,才把手机递过去:“我做了很糟糕的事,不敢请求你的原谅,请报警吧,我罪有应得。”

&ep;&ep;“报警!?”方严楞了下,原以为以小狮子完美好男人的性格一定会负责到底,肩负起照顾他的责任,却没想到他宁愿选择伏法也不肯和他在一起。

&ep;&ep;他心中有些失落,更多的是无法宣泄的苦楚,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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