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p;&ep;这话并非作假。

&ep;&ep;虽然盛林不懂表演,一直以来对“演技”优劣毫无概念,但他却看得出,刚刚的傅子越已经成了另外一个人。他那样笃定、又那样恐惧,情绪几番掉转,所有人都被他牢牢牵着走。

&ep;&ep;盛林并非没见过好的表演,他在伦敦读书的时候,偶尔会和willia文艺一把,要么去royalalberthall里听一场交响音乐会,要么也会在人头攒动的soho区里穿行,看一场精彩绝伦的戏剧表演。他见过英国演员把莎士比亚的戏剧演得摩登又尖锐,也见识过演绎契诃夫的冷嘲热讽与癫狂。

&ep;&ep;但傅子越和那样的舞台演出很不一样。

&ep;&ep;他没有那种力求辐射到每个人的冲击感,却又实打实的让所有人的呼吸都被他操控。

&ep;&ep;像……一种魔法?

&ep;&ep;得到盛林的肯定,傅子越这才流露出一丝笑意,人前拘谨自制的样子逐渐消散。

&ep;&ep;看着他的笑,盛林忍不住心中一动,他又想起卢导最后提起的那部电影,其实他也看过。

&ep;&ep;难怪两人第一次在上海见面时,盛林就觉得傅子越眼熟,实在是傅子越那一段戏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。

&ep;&ep;整部电影的剧情已经在盛林记忆深处变得模糊,唯有那个狂奔的男孩,不肯放弃的男孩,倔强地咬着牙,腮帮子微微鼓起,并不嚎哭,眼泪只在奔跑中无知无觉地流向脸颊两侧的面孔,和绝望无助的眼神,永远刻在了盛林的梦里。

&ep;&ep;应该很难过吧,哪怕是演戏。

&ep;&ep;盛林那时候就在想。

&ep;&ep;电影里的男孩看起来年纪和他差不多大,在这样的年纪失去双亲的感受,不必真的经历,只要在脑海中冒出这样的一个念头,盛林都能共情到那份无助和哀恸。

&ep;&ep;那一段戏实在太惊艳,以至于盛林曾经真的很好奇是谁饰演的这个角色,可是那个男孩没有名字,他的演员也只在最后“参与出演”的一长串里被署名,盛林又没法一个个去查,于是作罢。谁能想到,白驹过隙,年月更改,这个他想找的人就在盛林面前,两人还是这样的关系……

&ep;&ep;他不由得用力握了握傅子越的手,忽然有些自惭,没能对他再好一点!

&ep;&ep;傅子越奇怪地看了盛林一眼,像是在疑惑他为什么要用力掐自己。

&ep;&ep;盛林便小声问:“你那个时候是不是很难过啊?”

&ep;&ep;“那个时候?”傅子越下意识反问,又忽然想到,“你也看过那部电影?”

&ep;&ep;盛林点点头。

&ep;&ep;傅子越明显一怔。

&ep;&ep;很难过吗?

&ep;&ep;当然,凭直觉和本能去演戏,和时至今日他懂得技巧后、轻松调度情感的表演大不相同。镜头里所有的痛和美好,都是真实的,那种撕心裂肺的绝望,是他在拍那段戏里日夜煎熬的情感,想走出来,又不敢走出来。那段黑漆漆的路,一个人跑着不能停下来的长路,成为了傅子越青春期里深刻的梦魇。

&ep;&ep;尽管如此,他还是选择了电影。

&ep;&ep;少顷,傅子越却是缓缓笑起来,他安抚地摸了摸盛林的肩膀,“不记得了,至少现在已经不难过了。”

&ep;&ep;盛林松一口气,像是很怕傅子越在那段回忆中受伤,“不记得就好,我没想到那就是你,对不起。”

&ep;&ep;“这有什么对不起的?”傅子越哄他,“那部电影看过得人真的很少,我们有缘分。”

&ep;&ep;盛林这才缓和了情绪,重重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
&ep;&ep;一行人重新回到最初的小花厅里。

&ep;&ep;卢原问道:“那么接下来的事情,我和傅老师亲自联系吗?”

&ep;&ep;他目光试探地在盛林和傅子越之间逡巡,想是知道二人关系,但不便点明。

&ep;&ep;盛林扭头看傅子越,见对方也请示般地望着自己,对他说:“听你的。”

&ep;&ep;傅子越便答:“我会让我的经纪人和您联系。”

&ep;&ep;盛林凝视着身影挺拔的傅子越,脱离了角色以后的他,一下子又变成那个好像冷冰冰没有任何感情的人。被所有人格外重视起来的傅子越,好像并没有半分处在高位的不适,仿佛他始终胸有成竹,知道自己总能走到这个位置上。

&ep;&ep;可是,这样难以接近,甚至有几分高傲的傅子越,从不会在他的面前摆出这副生人勿进的样子。

&ep;&ep;想到这里,盛林走到傅子越身边,悄悄拿手指勾他,想要试探一下。

&ep;&ep;傅子越低首望他,把对方的手一把攥住,随后挑了挑眉,像是在问怎么了?

&ep;&ep;果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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