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人拍了拍手中书的灰尘。

他留下来的字迹除了他自己的可以辨认之外,世上再无人能够看懂。

“年轻人都看不起老人,他们觉得老人愚蠢,固执,胆小……直到最后他们也变成老人。”老人若有所思的抬起了头。“就算如此,你现在也应该听我的……你需要一个年轻的朋友。”

“不知你指的是哪位。”

“珏天。”

这个人名看来已无法躲过白渊渟,老人没有看到白渊渟的表情。

他在自己的书中仔细的上下又翻看了几遍,最终尘埃落定。

“如果公孙回死了,继承他位置的人九成会是珏天。”

“那么只要我事先与他约定下足够的好处,他就会帮我。”

“不。”老人合上了书。“不仅要告诉他帮助你的好处,还要告诉他不帮助你的坏处,这样会让他更加清楚。”

“这应该就叫做威逼利诱。”

“这么说你已经答应了。”老人用酒润了润舌头。“那么现在就剩下一个问题,那就是珏天根本就没有兴趣在江湖上露面。”

“他有什么兴趣?”

“女人是他唯一的兴趣。”

“那我就去找他的女人。”

“我至少可以给你一百个方位,而且还不包括最近这两年新加入的位置。”

“不如再换一个方式。”

“我在想最近有没有什么好日子。”老人在火炉之下踱步。“若我没有记错,再过不足二十天便是武当弈清道长的七十岁大寿。”

“我与弈清道长曾有过几面之缘,因此在武当山上会方便的多。”

“竟有此事?”

“家师在世之时,曾带我前往武当问道。”

“可是……”老人陡然停下了脚步。“武当与珏天绝对不会相识。”

“珏天用剑。”

“没错。”

“弈清既是武当道长,也被奉为剑宗。”

“若是武当道长过寿,珏天自然不去理会……可若是剑宗过寿,就未必请不动他。”老人发现这一切都已经顺理成章。

这次轮到了白渊渟摇头。

因为他突然想到武当道长至少已经有十多年不曾在江湖露面,更不必说举行寿宴。

“只是恐怕武当山上,到时候一张请帖都不会发出。”

“这事简单,那就让我们代劳。”

“可武当掌门印信我从未见过……信中无印,如何能够蒙混过关?”

老人摆了摆手,显然细枝末节根本不值得在乎。“就算明眼请帖是假,只要有弈清生日是真,各大门派也不敢不给个面子。”

雨已经停了,天边的渐渐升起了曙光。

白渊渟站起身来,准备离开。

“我若登山问道,怎能两手空空?多少也该给武当道长七十大寿准备点受礼。”

老人的精神还很好,不知道是因为酒力还是高兴。

“银票你想要多少?”

“我怕银票不够分量。”

“那就多拿几张……比方说十万两?”

“我是去祝寿,不是去买下武当这个山头……”

“十万两虽然不少,但对于我们银香社来说就像是……”老人想找一个比喻,但是却找不到。“……也没有多少。”

“我现在开始感受到大风刮来钱是什么样子了。”

但这并不是答应。

“看来你选择不用银票。”

“毕竟他是武当道长,武当道长一定是不食人间烟火的。”

“我明白了,弈清不喜欢金银财宝,而喜欢奇珍异宝。”

“还是你说的简单明了。”

“你的双目此刻正注视着炉子中的那一枚石头。”老人的眼神很锐利。

石头正在火中承受炙烤,却未如普通石头那样被烧得通红。只有隐隐约约的闪现出几条红色丝线如筋络般流动。

这显然不是一颗普通的石头,老人的双指轻盈地从火中夹起了这枚石头。

“它虽在火中,但却烧不热。”

“你故意放在这里的。”

“你只是发现了这块石头而已。”

“你说过,这里的一切都是我的。”白渊渟伸出了手。

“当然。”

这里的所有东西,都是属于这只手套的主人。

……

白渊渟在客栈连住了三天,每顿必是好吃好喝还不重样。

所以到了行动时间,他还是决定再住三天。到了第六天的时候,他的小肚子已经微微隆起。

几十封武当派掌门七十大寿的请帖已经拟好,现在信纸正在白渊渟的手中端祥。

每一封信的措辞都绝非一样。让任何有心人都无从比对,无迹可考。

“我可以无声无息的将所有信封传递到每一位掌门手中,但有一件事情必须要告诉你。”老人的眼角还有笑意,但接下来的言语已经变得严肃。“没有人真正见过珏天的面貌,至少银香社没有任何关于他相貌的情报。”

“所以武当山上,他可能是任何一个人。”

“也可能是你白忙活一场,他根本就不会接受邀请前去祝寿。”

“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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