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郭南不解男子之意,这人明明看见秦卒在追他,还把东郭南弄进屋里,又没有丝毫藏匿掩饰的意思。

东郭南想爬出门外,可是男子又已经依坐在了门槛上,挡住了去路。东郭南只觉得做什么都不对。

几个秦兵已经来到了门前,他们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东郭南,又看了一眼依靠在门框上的男子,几个秦兵一时间也有点搞不明白男子之意。

秦卒们也没有急着动手,他们好像识得男子。

东郭南还在他们的视线内,又受了伤,擒拿已经是易如反掌之事。

门槛上男子开口问道,“你们往吾院中看什么?”

男子这句话出口,那几个秦兵更懵了,这还用说,他们正在追拿的贼人此时就趴在门槛后面,近在迟尺,他们能看什么。

一个士卒走上前施礼道。

“蒯先生,那个人是我们正在追拿的要犯,极其危险,身怀利刃,还请蒯先生移步,让我们擒拿要犯,以免伤到先生。”

这些士卒这么恭敬,称呼男子为蒯先生,显然这男子也不是平常人。

东郭南心里生出了一丝希望。

“人,哪里有人?这院子里都是些花花草草的,哪里有人?我怎么看不见?”

蒯先生还是那副轻松之态,言语间风轻云淡。

听见蒯先生之话,东郭南也是彻底楞了,就算这蒯先生身份不一般,但是也不能这么睁眼说瞎话吧。

几个秦兵也是如东郭南一般的反应。

那士卒笑着指了一下东郭南,继续说道。

“蒯先生说笑了,那么大一个人,先生怎么能看不见呢。”

“哦,你是说这个小子呀,他可不是一个人。”

蒯先生指了指东郭南,继续漫不经心的说道。

东郭南实在不明白这个蒯先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,他越说越离谱,东郭南已经被他说的不是人了。

“蒯通,你不要得寸进尺,在此胡言乱语,我等敬你是范阳名士,不想与你无礼,可是这个人鬼鬼祟祟混进城来,不知有何企图,又不接受检查妄图逃窜,杀伤了我好几个弟兄,你现在阻挠我们捉拿此人,耽误了办案,我们认你是名士,大秦法令可不认得你是名士。”

那些秦兵的屯长从后面走了前来,屯长是后面到的,他没有第一时间出来,士卒与蒯先生的对话他也悉数听在耳中。

这屯长不清楚蒯通的意图,所以之前没想着出面,他不想与这些名士纠缠,这种名士在城中都颇有声望,得罪了终归有些影响,而且口舌之辩他肯定不是这些读书人的对手,可是听着蒯通越说越离谱,他也实在是忍不住了。

东郭南此时只能静静地观察场中情况,原来蒯先生名叫蒯通。

“将军莫急,彻本就是一介布衣,也无意与将军为难,将军若想抓人,随时可以冲进去抓,此子与我非亲非故,我只是看出他身上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罢了。

彻身为范阳一民,自然也想为本城做些事情,发现了问题自然不能熟若无睹,亦是不想让将军好心办了坏事,抓了此子后不仅无功,反而为过。”

蒯通还是那一副气死人的样子,不紧不慢的说着,他说完那秦兵屯长也迟疑了。

“请先生细说其中缘由。”

现在周遭反军叛贼四起,城中人心惶惶,很多事情他这个屯长也拿捏不准,眼前这个蒯通是范阳名士,愿意为他献言谋策那自然是再好不过。

只是蒯通之前说东郭南不是人的那些话太过睁眼瞎,否则他是真不愿意与此等贤士起冲突。

蒯通笑了笑从门槛上起身。

“范阳城现在有失城之危,县令徐公此时急病攻心,有死生之险,如若县令有失,则城中必乱,吾等皆有斧兵之祸。”

“县令身体有恙?我怎么不知?”

蒯通接着道,“你只是不知,却不是他没有。”

“尔等凡子俗眼,看不出此子为何物,我也不会苛责于你们,但是不知亦不信人言,乃是不智。”

蒯通说着指了指东郭南,东郭南尴尬的低下了头去,被这么多人围观,此情此景很难不难为情。那屯长听到这里神色变了变,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忍住了。

而蒯通则完不在乎几人的神情,他继续自顾自的说着。

“待吾细细说与你们听你们就知道了,余听闻,赵地有一地名曰云谷,此谷隐匿于山野云端,常人不可寻迹。

昔年赵国时,赵武灵王曾经派出几千人在赵地寻找,都没有找到此云谷,前些年,赵国被灭后,始皇帝陛下也曾派人寻找,最终找到了云谷,始皇帝陛下亦从云谷中得到一个宝物。

云谷中生有一种野树,名唤人参果树,其所结之果状似初生之婴儿,口、鼻、眼、眉形神俱活灵活现。

此果树五百年一开花,再五百年结果,再五百年果熟,此时如若无人摘下此成熟之人参果,再五百年此果乃会有灵,坠地而化为人形。”

听蒯通说的那么一本正经,有鼻子有眼,东郭南都差点信了,如果不是此时乃是秦末,东郭南真怀疑蒯通看过西游记,只能说是巧了,蒯通在这瞎编故事,正好跟西游的故事碰上了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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