君临天下,生枝节,腹诽胁白丁,王法有边,疑罪从无。

“君上,宫欢城在外求见,还带着一名女子,声称有急事要向您禀明。”王卫抬头一看,颜卿正专心批阅奏折,目光还停留在上面。

“孤听到了,你宣他进来吧!”颜卿回想起康庆王府的那一幕。

不是气愤他以剑相逼,而是有种情谊不再复返。或许是遗憾太深,鼻子不免一酸。

赫连秀尾随着宫欢城,一进到政事房就东张西望,宫欢城提醒她注意礼节。

颜卿朝她看去,一副俏皮可爱的模样,看上去和宫欢城十分亲昵,当然也非常相配。

“微臣宫欢城叩见君上,这是平丘国的九公主赫连秀。关于出兵的事情,不知君上作何打算?”宫欢城跪下的一刻,才有了深切的感受。

明明靠得这么近,感觉隔得好远,触及不到你的喜怒哀乐。

颜卿走过去,将他搀扶起来,对视的双眼渐渐模糊。

“宫大人持着符节(君王派遣使者作为凭证的东西),甘愿出使平丘,为王朝牺牲了很多,孤受不起这一拜。”

她接着转向赫连秀说道:“公主殿下,辛苦了。出兵的事情,孤已经决定,不必忧心。只是目前时机未到,还请耐心等候,孤会为公主安排好住宿。”

九公主使劲摇摇头,推辞道:“君上,我觉得住在欢城哥哥那里,挺好的。”

她不想搬出,还没有搞清楚宫欢城的心上人,自己可不会那么傻,找到才会彻底死心。

宫欢城一脸无奈,说好不缠着,这丫头毛病又犯了。

颜卿允许,并吩咐宫欢城悉心照顾好赫连秀。

有人欢喜,有人愁苦。

仪灵观派子弟告知君上,灵采已将祭天礼准备好,宗庙修葺完好。

五天后的天坛外围挤满平民百姓。守卫组成一道防线,六个壮汉将两个巨大的酒坛抬到台上。

颜卿带领群臣朝着刻满圣语的石碑跪拜天地,结束后,亲自打开酒坛。

不料里面蹿出一个面黄肌瘦的少年,撞向石碑。

霎时间,献血四溅。众人来不及阻拦,那少年当场毙命。

“他这是为哥哥喊冤啊,可怜的孩子呀!”一个瞎眼的老婆婆拼命想进天坛内,嚎啕大哭。

颜卿命守卫退下,上去搀扶,细问事情始末。

一个人能在酒坛里呆上这么久,撞碑而亡,何等壮烈,何种冤情。

据盲婆婆所言,她是少年的邻居。

嘉关县隶属贺都,前年易州官员高许调至此县,从此牢满为患。

王道为嘉关县有名的孝子,父亲早逝,母亲患病,常年卧床不起,又要供弟弟王曲在外读书。

他幸有一位貌美心善的贤妻,早晚陪他出去卖菜为生。

某日,恰巧县官高许经过菜摊,当街调戏王氏,甚至动起手来。

王道发怒,挥拳相向,打掉高许官帽,被带回牢里。

三日后,高许以腹诽罪判王道死刑,当天便斩首示众。

之后,高许强娶王道妻子。王氏不从,反被杀害。

紧接着,他毒死王道娘亲,派官差追杀王曲。

当地百姓对县官深恶痛绝,有恨难言。惟恐下场和王道一样,家破人亡。

颜卿大怒,派荀羽立刻把高许抓来。

“君上,王道确实犯了腹诽罪,他打掉微臣的官帽,明显是对您不敬,意图谋反。这些都是凭借微臣的慧眼看出来的,他就是在心里诽谤君上。”高许对自己异常自信,气定神闲。

颜卿让荀羽上前掌掴,“好一个腹诽罪,孤被你说得愧疚难当。这天下并非孤一人的天下,百姓兴,天下兴。王法有边,百姓的心就是边界,你连民心都不放眼里,还让孤怎么容得下你呢?”

她面朝外围的百姓,跪地三拜。

在场的臣民纷纷膝盖落地,热泪肆流。

一番话道出民声,一国之君做到如此地步,还有何怨言呢。

高许被赐毒酒,当场毒发身亡。一时人心大快,此事传遍王朝内外。

夜幕降临,颜卿在地上辗转难眠。

冷硕猜测,定是为今日的事情烦恼。

“贺都是名士聚集的地方,君上何不找他们商量对策?高手隐于民间,光是满朝的大臣,却始终解决不了问题。听闻名士刘宇学富五车,精通律法,不如找他一问。”

冷硕一席话戳中颜卿心思,她想起曾经一件的小事。

颜卿翻身起来,陡然拉起他,到政事房找样东西。

二人在夜色的掩护下,骑马出宫。

困意袭来,冷硕趴在颜卿背上,安心入睡。

“还不醒醒,到了。孤只能这么对你了。”颜卿一掌将冷硕从马背上打下。

摔的滋味就不详谈,那可是有高度的腾空一落。

冷硕把嘴紧紧捂住,差点小命呜呼。

两人在刘府外徘徊。经过考虑,颜卿抱起冷硕,翻墙而入。

画面太美,冷硕都不敢睁眼。

冷硕热情地提议:“那个房间还有光亮,怪不得人们说刘宇挑灯夜读,勤学不怠。我们进去把他打昏,抓进宫里,嘿嘿。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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