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华捷的车完消失在车流当中,凌雪峰转过身回家。

走时只背一个旅行包,回时六个大礼盒,有的盒子太大,简直是个小箱子了。

一切都像在做梦,然而这都是真实的。

只是,这些礼物,白白得到,却要自己花力气带回家,六个大礼盒都要他一个人抱着,丁焱焱平时一根指头都不肯动,今天更不可能帮他了。

要是平时,凌雪峰会多少有些郁闷,觉得不公平。

但是今天,他的感觉格外不同,赵所长的一串表演,华捷的一番宏论,让他再次重新打量妻子,审视自己。

过去过得太浑浑噩噩了,竟然不知道留在省城只是创业的起点,而不是终点。

他觉得自己身上有使不完的力量,这种感觉可以用“猛虎下山”来形容,但是回到岳父家楼下,他仍然累得胳膊肘都快脱臼了。

平时外出回来,他们都会到岳父家接晨晨,同时蹭一顿晚饭,回到自己家里,就省得洗菜做饭刷锅了。

由于岳父家住在四楼,带着沉重的行李爬楼,是件非同寻常的力气活儿。

他小心翼翼请求丁焱焱,帮他分担两个盒子,但她用一丝冷笑表示了拒绝。

“嫌重可以跑两趟,要不,我上去叫妈下来帮你?”

没等他回答,她已经上楼了。

他当然没有反对的理由,他想趁她不在跟前,再好好享受一下孤独。

但脑子很乱,未来干什么,怎样干,和谁合作……都没想好。

同事分钟后,他的“援军”来了。

原以为下楼来接东西的会是岳母,没想到下来的是晨晨。

晨晨胖乎乎的身影从楼门洞出来时,凌雪峰忽然觉得眼睛有些湿润,他想到了云亭亭和那个孩子。

同样是自己的孩子,一个能够天天和爸爸在一起,另一个却连爸爸在哪里都不知道,这个闪念,顿时让华捷带给他的兴奋,烟消云散了。

他蹲下身子,双手掐住晨晨肉乎乎的腰,一把将他抱起来,举过头顶,转了几圈,又把他放了下来。

“臭小子,想爸爸了吗?”

“没想。”

“为啥?”

“因为玩呢,顾不上想……”

“想妈妈了吗?”

“想了。”

“为什么?”

“因为我怕离开妈妈。”

“啊?”

“妈妈有一天问我,要是你们离婚,我跟谁……”

“傻孩子,妈妈在跟你开玩笑呢。爸爸妈妈永远都和你在一起……”

正说着,突然看见有邻居过来,他就止住了。

凌雪峰把晨晨放下来,提起一个大礼盒塞到他手里:“来,儿子,帮爸爸拎一盒。”

晨晨却把手里的盒子放下,他想左右开弓提两盒爬楼。

但他实在太小太稚嫩了,拎着两个大礼盒,刚爬了一层楼就走不动了。

凌雪峰说:“儿子,另一盒给我,你只拎一个就行。”

但晨晨要强地摇了摇头,愣是不肯让爸爸帮忙。

他把左手中的一盒放在楼梯上,先上楼把一盒送上去,再下来拎另一盒。

他是分两次把东西拎上楼去的。

凌雪峰进门,看到岳母正在厨房里忙活,而丁焱焱拿着遥控器,又在看电视呢。

凌雪峰把东西放下,洗洗手,赶紧进了厨房,给岳母打下手。

秦沐恩说:“跑了两天够累的,还是我一个人来吧。”

趁丁焱焱看电视的功夫,在抽油烟机的轰鸣声中,她悄悄问女婿:“这两天去哪里了?”

凌雪峰偷看了一下客厅方向,挤了挤眼。

秦沐恩悄悄问:“见到啦?”

凌雪峰摇摇头:“没……”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,丁焱焱又在外边,他三言两语说不清,不想说,也不敢说,就故意把话题岔开:“我爸去哪里了?”

秦沐恩说:“上午还在家,中午出去的,说是有个会。”

凌雪峰惊讶地问:“大周末的,开什么会?”

秦沐恩叹口气:“省里市里最近有大动作,周末也开会。”

“能是个什么会呢?”

秦沐恩说:“不知道,等晚上回来就知道了。”

很快两个人做了一桌子菜,都由凌雪峰端了上来。

有清蒸鱼,红烧羊排,烧茄子,炸丸子,拌苦瓜,香菇油菜……

饭菜摆齐之后,岳母双手紧扣,做了一个谢饭祷告,晨晨说了个“阿们”,凌雪峰也赶紧阿们,只有丁焱焱一个人没有任何表情。

丁焱焱夹起一块羊排,边吃边大吐苦水:“妈您真不知道那个地方有多苦,住的是土窑,炕上的虱子成堆……”

晨晨听见“虱子”就立即做出狮子的表情,油乎乎的小手里捏着一块羊排,一面模仿狮子的吼叫。

他把三个大人都逗笑了,秦沐恩说:“傻孩子,不是那种狮子。”

晨晨还是不明白:“那能是什么狮子呀?”

凌雪峰说:“是一种小虫子,像蚊子一样叮得人痒痒,只是它不会飞。”

丁焱焱把羊骨头扔进垃圾桶里,白了他一眼:“恶心死了,还让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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