敲门声让大业魂飞魄散,他赶紧闪身跳上窗口的桌上,小心翼翼用双手把住窗框,身子一蹿,脚试探着踩住墙外窄窄的台子,就到了窗外。

他像壁虎一样紧紧抓住宾馆的外墙,生怕一不小心,就从楼上掉下去,摔个粉身碎骨。

美玲穿着拖鞋向门口走去,她哆哆嗦嗦问:“谁呀?”

外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:“我是服务员,您该补交房费了。”

美玲松了一口气,说声“来啦”,把门打开。

那位身穿酒店制服的服务员进来,狐疑地在屋内打量了一会儿,美玲不耐烦地说:“你先去等着,我马上把钱送过去。”

服务员出去了,大业才重新从窗户爬了进来,他能听见自己的心在咚咚狂跳。

他拿出一张百元钞票,让美玲下楼去交费。

美玲又是一撅嘴:“这点钱哪够啊?”

大业问:“你到底欠几天的费?”

美玲白了大业一眼:“不能光补欠的那点钱吧,还得再多住几天。”

大业恼了,他压低嗓门:“刚刚咋给你说的?这里不安,不能再住了,咱们今天就回县城。”

美玲不情愿地点了点头,就下到一楼去前台交费了。

大业趁这功夫,把钱分成了两份,一份一千,其他的都用床上的一张报纸包住,包完又用塑料袋紧紧地裹起来。

刚刚包完,美玲已经交完费退房回来了。

大业已经把箱子推到了门口,美玲恋恋不舍地看着宾馆里的一切。

刚才那个女服务员随后也跟了进来,她要检查房间里有无损坏和丢失的物品。

她更加狐疑了,明明进来的是两个人,刚才变成了一个人,现在怎么又变成了两个人,她实在想不明白。

好在,屋里物品都原封不动,她就收拾了床上的床单和床罩拿到洗衣房去洗。

大业和美玲一起退房出来,他拖着美玲的皮箱,忽然觉得心里特别空。

在这个陌生的城市,他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去哪里?回老家吧,已经晚上,恐怕坐不到长途汽车;重新找个宾馆吧,又怕江小山已经报案;坐火车?那更不能考虑,如果江小山已经报了案,也许还没进火车站,他就束手就擒了。

想来想去,大业的意见还是回县城,没有长途车和火车,可以坐出租车。

但美玲却表示反对,出租车不仅要一百多车费,而且也有危险,万一路上被司机抢劫杀人,岂不得不偿失?

这番劝说,让大业有些动摇,但想了想,仍然否定了这个建议,他觉得还是回县城更稳妥点。

美玲说:“就算你回到县城,警察也照样找到你,派出所和医院都有你的名字……”

大业倒吸口凉气,至少今夜他得留下来。白天路过天桥的时候,他发现有刻章办证的广告,明天按那个广告打电话,先办个假身份证再说。

今晚的宾馆,只能美玲一人住了,他自己,看来得随便找个桥洞,在下面凑合一夜。拿定主意,大业把刚才包好的一千块钱交给美玲。

美玲接过钱来,就变了脸色:“现在还没结婚,你就这么小气,将来要是结了婚,我跟你喝西北风呀?”

大业说:“要是那孙子报了案,到时候还得给人家退,说不上能减刑……”

美玲问:“这不是我们自己的钱吗,判啥刑?”

大业说:“话虽这么说,可是无凭无据。”

美玲说:“那个男的把你踢瞎了,明明是真的,你又不是讹他。”

大业不想解释了,他可不想美玲知道,他根本没瞎,一切都是装的;而他装瞎,又被江小山识破了;约好和医院瓜分那笔钱,但医院却把那笔钱私吞了。这盘根错节的来龙去脉,他懒得解释,也不敢解释:“没文化真可怕,啥都听不懂……我不和你废话了,我先一个人去避一避!”

他扭身就要走,美玲却带出了哭腔,她一把薅住他的领子:“你是不是想借这个机会甩掉我呀?甩掉我也行,钱可得分给我一大半!”

大业本来烦乱,她这一无理取闹,更加窝火了,恨不能给她几个大嘴巴。

他强压怒火:“这一千块足够够你住半个月宾馆的了,别的要存起来。”

美玲不依不饶:“钱就是花的,为啥存起来?这么小气,还想娶我?我今天就和你分手!”

大业冷笑:“分手就分手,谁怕谁呀?”

美玲把大业的领子薅得更紧:“分手也没那么容易,你得给我赔青春损失费!”

大业在路灯光下,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美玲的胖脸:“青春损失费?多少钱?”

美玲昂起头来:“像我这种如花似玉的黄花大闺女,咋着也得两万!”

大业简直要气疯了:“女的值钱,男的就不值钱了?你也得赔我青春损失费!”

美玲打了大业一个耳光:“哼,臭不要脸!咋和女人一般见识?今天你不赔我,我去告你!”说着松开了大业的领子。

大业一把拽住美玲的胳膊:“好姑奶奶,求求你了,可先饶了我吧,我被抓了判十年,你也好不了,起码得七八年!”

美玲听到这句恐吓,也有点心里没底,她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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