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朗抱着沈黎回到卧室。

她只穿了一件睡衣的身体,凉透了,嘴唇青紫青紫的。

他把她放在床上,盖上被子:“我去拿毛巾,给你擦手脚。”

她呆呆的坐着,看着他的身影,唇角忽然扬起。

等他进了洗手间,她缓慢的,靠在床边,从床头柜里拿出一把军刀,攥住红的跟血一样的手柄。

主刀很利,刀刃泛着冷银色的光泽。她把刀放在左手无名指上,那里有一道戒指的痕迹。

她曾经很胖,而宁斐买给她的戒指有一点小。她宝贝着,戴上就不肯再摘下来,一只银戒,便宜的,扔在路上也不会有人捡。可她爱的跟什么似得,那是宁斐给她的,唯一的一件礼物。

从开始带着小,卡在手指上,到最后,缠着红线都一直往下掉,她戴了那么多年。也许是当时卡的狠了,那里有一道清晰的,再也抹不去的痕迹。

唇角的笑意更盛,手腕用力,刀刃慢慢嵌了进去。如果手快一些,也许就不会那么疼。

她笑出声音,低喃着“疼都疼了,疼的厉害些,也许能长点记性。”

刀子在肉里一点点的挪动着,最后削下来一整片,薄薄的一片。她还是太瘦了,没什么肉,这一块一掉,露出森白的指骨,血忽的涌了上来,落在雪白的羽绒被上。

“阿黎,你在做什么”袁朗出了洗手间,惊恐的看着床上血红的一片“伤到哪里了”他夺了她右手的刀,扔的远远的,握住了她左手的手腕。

血流的很多,根本看不清楚伤口。

袁朗用毛巾缠住她左手手腕,拿起床头电话打给了戚嘉“叫医生,或者送我们去医院。沈黎受伤了,快。让人把药箱拿上来,快!”

扔了电话,袁朗心疼的搂着她:“对不起,对不起,我不该胡乱猜忌,让你起了这样的心思。”

她摇了摇头,对他说:“不怪你,是我自己不好。”

属于过一个人的痕迹,如果可以一点点的削掉,那沈黎就算削肉削骨也无法泯灭,她属于过宁斐的曾经。

十年挣扎,死中求生,却依旧没有改变她在爱情中的性情和坚持。

为了那个重新开始的承诺,她愿意做出改变,从婚戒的痕迹开始。

医生来的很快,谁也没想到,一个算不上大的伤口,流了那么多的血,大片的红,看的人心慌。

她一直没出声,任由医生折腾包扎。

宁斐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,坐在床边的沙发里。戚嘉站在离医生不远的地方,看着他处理她的伤口。

医生处理完伤口,打过针,嘱咐道“药等下会送过来,服用方法我会标好。”

沈黎没力气,略略点了点头,表示知道。

医生转头看了眼戚嘉,迟疑了一下,才又开口“如果您有时间,最好去医院做个凝血功能检查。”

她张了张口,说了个微不可闻的“好”

戚嘉跟着医生下了楼,屋里沈黎、袁朗、宁斐三人,静的,落针可闻。

袁朗看着沈黎被包好的左手,沈黎看着宁斐,而宁斐却看着袁朗。

有佣人敲门,袁朗开口,让人进来了。

佣人换了干净的被子,轻轻盖在沈黎身上。然后,拿了咖啡放到宁斐面前,又端了热牛奶和果汁放在沈黎床头。

“喝一点”袁朗端了牛奶,试好温度,把杯子凑到沈黎嘴边。

沈黎喝了两口,皱着眉推开了。

“乖,再喝一点”他握着杯子,哄着怀里的她。

喝完牛奶,她对袁朗说:“我饿了。”

“我去煮点粥”他把她轻轻放在床上,折了个毛巾,垫在她受伤的手下面。

“嗯”她弯了弯嘴角,露出一个笑“还想吃煎三文鱼”

“好”袁朗坐在床边,拢了拢她耳边的碎发“自己待着可以吗?”

她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宁斐,又回望入袁朗的眼睛“我累了,万一我睡着了,你等下喊我起来吃,好不好?”

“好”袁朗应承了,没再嘱咐什么,转身出了房间。

从未关严实的门缝中,传来袁朗下楼的声音。直到声音消失,沈黎才挣扎着坐了起来。又听了约莫两三分钟,确定没什么声音了,她急急的就冲进了洗手间,把门关的死死的。

“呕”她几乎是摔在洗手台边,死死的扒着水龙头,吐的天昏地暗。

吐了一阵,刚才喝进去的牛奶部吐了出来,又吐了些水。今天一天,她几乎没怎么吃东西,神情恹恹,却强打着精神哄袁朗。

“不想喝还喝?”宁斐递了杯温水给她。

她似乎是吐完了,左手手肘撑在台子上,右手端着杯子漱了漱口。挣了半天,才扶着洗手台的站了起来。

宁斐看着她。像是看到了十年前,刚遇见的她。明明不愿意,却倔强的忍受着。遇见他,急急的贴上去,无论他怎么驱赶,怎么奚落,她都执拗的守着,等着。他喜欢吃蟹粉生煎,她明明吃不惯,还是固执的陪他吃。吃完之后,一个人躲在阴暗的角落里,吐的昏天暗地。

而如今,她把这样的执着转移到了袁朗的身上。

她守了他八年,从青涩懵懂到成熟沉稳。在他的潜意识里,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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