郡王府的规矩向来严格,可是由于炎热的天气,看门的守卫也变得蔫蔫的,打不起精神。

一个影影绰绰的身影向王府门口走了来,一开始还不以为意,眼看已到门口,心里暗骂哪个不长眼的连郡王府也敢闯,站起来就要去轰人。

“哎,你等一下,你看这个女人像不像侧妃?”一个守卫上前拉住那人。

“侧妃今早出去的时候也不是这幅打扮,再说王爷早就回来了,咱们侧妃怎么能没回来。”说着就要往前走。

“王爷是早就回来了,可今日确实没见侧妃回府呀,还是看清楚了再说吧。”

太子说皇宫离郡王府很远,前两次都是乘马车,没发觉,原来二者是南北关系,腿脚走的发酸,身体似乎要散架,现在最想做的便是舒舒服服的洗一澡吃些东西。

提脚走进王府,自动忽略几个目瞪口呆的小厮,直直走进伊人轩,婉柔一直在院子里等着,看见她回来了,忙上前接过手里两袋子沉甸甸的栗子。

“这是今年最后的两袋栗子了,慢点吃。”她拖着疲软的身体,有气无力的说。

“小姐,你没事吧,王爷早已回府了。”婉柔扶着她,不忍直视她简易的梳妆,头上什么装饰都没有,两根麻花辫子松松垮垮,发丝稀疏掉下,衣服也换了一套,只有斜跨的小包还在。

“嗯,还好。”她若无其事的回答,正想和周公美美会一面,拖沓着前脚刚迈开。

“小姐,王爷在里屋。”

涟漪身子一怔,迈出的脚定在地上,轻声问:“他什么时候来的?”

“未时就来了,已经坐了好一会儿。”婉柔轻声道。

她随意哦了一声:“我有些饿了,先去一趟厨房,等会就回来。”说着便要丢下婉柔径直走出伊人轩。

“进来。”

屋子中那人的声音不冷不淡的传出,简短的两个字带着强制的意味,透着无法违抗气势。

涟漪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,视线定在传出声音的屋子,显得异常凝重,宛柔上前轻轻的唤了一声,冲她轻轻的摇摇头,知道宛柔的意思,抑制住心中的怒气,转身进屋。

和煦温暖的光线斜□□屋中,给所有的家具摆设镀上了一层暖暖的橙色,新房依旧是鲜红一片,这种颜色让她觉得很烦乱,刺眼,心里不是滋味。

望去,一袭白衣勾勒出那女子的完美身姿,高挑的身材,秀丽的容颜,低眉颔首。

不曾看她一眼,涟漪觉得自从她嫁进郡王府,这个女人似乎连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,因为她从不曾抬头看她一眼。

而女子身前的那人坐在书桌前,俊美的容颜在夕阳的光度下,有一种少见的柔和,一丝慵懒。

两人站在一起才是真正的郎才女貌,描绘出一幅赏心悦目的一画。

良久,那人的翻书声传来,涟漪踮脚站在圆桌旁,撩眼一瞥,撞进那人似笑非笑的眸子,涟漪撇嘴低下头,暗下腹诽,是在看她的笑话吧。

总之,涟漪不敢再抬头,却一屁股面朝门外坐在凳子上,日落黄昏,她心中好笑,上次他们见面的时候也是在黄昏,不同的是,上次他们的关系好像还过得去。

涟漪感觉脸烫的厉害,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,她单手撑在桌子上把脸埋进去,脑子里好像有一台机器一直嗡嗡的转个不停,心想,是有点中暑了。

“侧妃可是累了?”

涟漪撑起身子,笑容满溢在通红的脸颊,浅浅的看着那人:“一点也不累呀。”

唐熙寒把书扔到桌子上,只听啪的一声,黑曜的瞳孔凝在她的身上,她深低着乱糟糟的头颅,只是应付性的回了他的话,便又低下头。

他不是向来对任何事都无所谓吗?她的无理想必他也能一视而过吧。

“按说从皇宫回府的路也不远,爱妃却走了一整个晌午,去哪了?”男性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,好听

她埋头冷笑,嗡嗡的声音传来:“去皇宫,王爷忘了吗?”

满脑子都是今天中午在皇宫门口的画面,那一众跟在他身后的人满眼的嘲笑和看好戏,把她当成瘟疫一样驱逐,把她当成小丑一样看待。

其他人怎么样对她,她都觉得无所谓,只是觉得这个男人,她是他的妻,别人欺负她的时候,难道不是对他的藐视,他却依然泰然自若,他不在乎,他们更不是她的什么,她无所谓。

只是,当那辆本该载着她的车,却满载着那一群人擦身而过,车中是洋洋洒洒的欢声笑语,像漫山遍野的奇花异草,浓重馨香的香甜气息厚重浓郁,却刺鼻。

唐熙寒听她如此回答,薄嘴一抿,带着微不可见的弧度,眼梢轻抬,深幽的眸中平静。

虽说心里有气,但是看到男人深如潭水的眼睛,邪肆的眸子亦正亦邪。

涟漪只觉浑身振奋,她强撑起身体解释道;“路有点远,我一直在往回走,只是迷路了。”

她的话任谁听都是在敷衍,从皇宫到郡王府南北各一方,但也就一个多时辰的脚程,她走了一下午,即使迷路也多不过两个时辰便能回来。

男人却没有揪住这个问题追问,话锋一转,随口问道:“路上遇到什么有趣的事了吗?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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