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将近一分多钟,才想明白了佩奇这段绕口令式的话语,究竟是什么意思。他不由有些茫然的对佩奇说道:“所以,如果我想要一个身份证明,就得先去彼得堡的美国公使馆。但是,没有身份证明的话,我什么地方都去不了?这,这不是成了一个死循环了吗。

难道就不能想点其他办法吗?比如弄一个临时通行证什么的。这个通行证真的这么重要?我这些天住在城内,也没人来问我关于通行证的事啊。”

佩奇同情的看着吴川说道:“之所以本县警察没有问你通行证的事,第一你在本县被打劫了啊,他们到现在还没抓到抢匪,也没找到失踪的教授的下落,自然也就不会来为难你了;第二则是因为你这些日子都和我们在一起啊,本县警察又怎么会去主动骚扰来自圣彼得堡的客人。

至于临时通行证什么的,同样要身份证明或是他人担保。我是外国人,没法替你担保。谢尔盖上尉倒是够资格替你担保,不过我可不觉得他会帮这个忙。你觉得,在这座城市里,还有谁能为你担保办理通行证?”

吴川心中想着,抄写员叶纳林.伊凡尼奇大约会担保,但是在面上他却摇着头说道:“不,我在俄国认识的,也只有你和上尉了,如果你们两个不能替我担保,那么我恐怕是找不到其他人担保了。不过,他们总不至于让我在本县永远当个没有身份证明的流浪汉吧?或者,找一找彼得堡的清国公使馆?”

看着有点傻眼了的吴川,佩奇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也算不上是运气最坏的那个,起码被俄国书信审查人员毁掉的稿子,他手里还有一份原件,他可以再抄上一遍。但吴川如果失去了自己的帮助,恐怕这辈子也只能在本县流浪了。

佩奇抬头看了看吴川的头发,然后摇着头说道:“彼得堡清国公使我见过,是一个非常顽固的中年人。据我在美国公使馆的朋友告诉我,除了一些必须要出席的场合,那位清国公使便常年待在公使馆内绝不外出,就好像是把公使馆当成了一所监狱一般。

你若是留着辫子,穿着长袍马褂,那位公使大约还会见一见你。但以你现在这幅形象,他不叫俄国政府治罪于你就算不错了。至于身份证明什么的,你还是不要多想了。”

这下吴川是说不清自己内心是什么感受了,他都不知听了佩奇这番话后,他是安心好呢,还是继续不断的焦虑。

两人在邮局门前呆立了半天,都没想出什么解决办法来,倒很是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。佩奇不得不向吴川说道:“这样吧,你先去自治会转转,我再回去打一个电话,也许可以找彼得堡的犹太朋友帮个忙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