宿舍的兄弟打电话来告诉他,春宵一刻值千金。

慢慢关了宿舍的灯,他知道她想干嘛。

他说,“别这样。”

慢慢哭了,他明明最见不得她哭得,但还是止住了上前拥抱她的冲动。

“那你要我怎么样?”她拉他的手苦苦哀求,“不要这样行不行,我放不下。”

他心痛得要死,面上却顾做冷漠,“我明天送你回去。”

沉默良久,她知他不会再回头了,绝望道,“现在送吧,不等明天了。”

他送走她,仰望着她远去的方向,直到脖子发酸。

隔壁班有个女生向他表白,女生约他去操场散步,两人一直围着操场走啊走不知道走了多少圈。

女生和他说了很多话,他大多没有听进去,最后女生问他要不要在一起。

他心里是排斥的,但还是牵起了她的手。

他为自己断了所有的念想,慢慢只能活在他的回忆里成为过去。

以前数学老师在课上讲起了他的初恋女孩,他明明忘不了那女孩,最后却与别的女人结婚生子。

他听了觉得惋惜,为什么互相喜欢却不在一起。

现在他才理解。

年轻时候的喜欢太单薄了,抗不起人生的大风大浪,抵不过世事无常。

简一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,“你还好吧?”

“挺好。”过去这么多年,他早就逼自己放下了。

手机响了响,是女朋友来的短信,她让他不要喝太多。

和女朋友在一起这么多年,他们很少吵架。有天,和以往一样寻常,她问他什么时候可以娶她,他说只要你想什么时候都可以。

他们也快结婚了。

菲菲和王锦秋正式成为夫妻。

简一心中百感交集,当初一群稚嫩的少年,终是在时光静静的流失中悄然长大。

李砚安忽然抓住了她的手,情绪复杂。

他问她,“到现在,你还想和我离婚吗?”

她回答,“是。”

“我知道了。”

两人去一起去东京旅游,他答应她,回来就离婚。

六本木之丘的52楼的TokyoCityView有360度的玻璃展望台。

她站在那微风拂过,能看见东京景。

“简一。”他叫她,然后拿起相机说,“笑一个。”

她听话的嘴角上扬,笑容和馨。

回去的前晚,她在浴室准备脱衣洗澡。

忽然地震山摇,花洒掉落在地,头顶有沙粒掉落。

脑海中想起了A市地震的场景,她止不住的恐慌尖叫连连。

“简一过来。”李砚安加她,“快点过来。”

可她浑身发冷,脚下无力,脑袋也不会思考了,跟本就不知道躲。

头顶的天花板摇摇欲坠,在它掉下来之时,李砚安早已将她护在身下。

巨大的重力压得她喘不过气来,她的头下还垫着李砚安纤长的手指。

他像对婴儿般,双手温柔的托着她的脑袋。

两人被夹在一堆混凝土当中,他好好的将她护在他的怀中。

刚刚似听到骨骼断裂的声音,简一抬眼看他,目光所触,尽是大片大片殷红的血。

滚烫的血液滴到她的脸颊上,泪水也一样滚烫。

她哭得大声,生怕他已经死了。

“砚安哥,你别死。”

身上的男人动了动,疼痛使他面目扭曲,他还是勉强笑了笑。“我没死,你别哭了。”

简一被他保护得好好的,什么事也没有。

她望着她,很久很久,“砚安哥,我爱你。”

“我更爱你。”他说,“远比你想象的还爱你。”

想擦掉他眼睛上的血,动了动手结果动弹不得。

她悲戚,“如果还可以,我真想忘了你。”

他无畏,笑着安慰,“既然记忆让你痛苦,忘记是解脱,那便忘记吧。”

两人在废物下躺了很久,不知外头日夜更替多少次。

李砚安流了很多血,好像死了。

她怎么叫他,他都不醒,她就一直哭一直哭,直到没有力气,直到她也失去意识。

再次醒来,她又失去了部分记忆。

很多事情,她都想不起来,她记得阿若,只是记不得她家半年前搬走的领居是谁。

记不得她结过婚,记不得她的新郎长什么样,记不得她有一个爱了很多年的竹马。记不得别人常和她提起的李砚安长什么模样。

年底,她又去了一趟拉萨。

阿若的骨灰洒向了拉萨的每一个角落,她要想她,只能通过回忆。

她躺在格桑花田了,抬手想去抓些什么,却什么也没抓到。

她闭上眼,是阿若的影子。

“阿若,别在跑来我的梦里了,我们已经很久没见啦。”

阿若时常跑来简一的梦里和她说话,老让她觉着,阿若就在她的身边,阿若依然活着。

这趟拉萨旅行,她也去了布达拉宫。

“简一。”低沉的男声自身后唤她。

简一站在高处回首,白衣黑裤剑眉星目的男人莞尔一笑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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