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位公子气宇不凡,对黄太史之诗评议独到、见解精辟,二位真是郎才女貌、天造地设的一对啊!”

子翃闻言,转过头去问道:“兄台,那我们呢?”言下之意他与崔玲柔也是一对。

那青衣书生尹初愣了愣,随即笑称:“您二位也是檀郎谢女、佳偶天成啊!”

崔玲柔闻言垂首低眉,脸颊顿时泛起两团红晕。

宋桐粲然笑道:“恕在下唐突,说实话,小可孤陋寡闻,还真未见过如二位姑娘这般天生丽质之人。那边那位姑娘身姿曼妙,清丽娟秀,似多愁善感;眼前这位姑娘天真烂漫,落笔不凡,才华横溢,似有咏絮之风啊。”

听到别人如此夸赞自己,崔玲柔心中甚是甜美。

黎诗被夸得也有些不好意思,拱手说道:“这位兄台过奖了,小女子不过是幽居深阁,闲暇之余博览了一些书而已,怎能与谢道韫这样的才女相提并论呢?女子纵使有倾城容颜、绝世之姿,又怎敌得过霜风似刀,岁月如‘割’?待到红颜消退之时,唯有致远书气宛如陈年佳酿般历久弥香,静雅嫣然。”

黎诗檀口轻启,娓娓道来,一番言论令宋桐与尹初心悦诚服,赞叹不已。

那宋桐又问道:“今日一见,甚是有缘,不知诸位如何称呼?”

黎诗方欲答话,却被忠尧拦住,抢先答道:“古台山书院,忠尧。”

“呃?”黎诗有些愕然,脸上的诧异之色一闪而过,旋即又恢复如常。她暗自寻思道:“忠尧哥哥这么说,一定有他的道理。”

忠尧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。因为,窗外还有双眼睛在暗处偷偷地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。只是,忠尧并不知道那盯梢之人的确切身份。他仅仅是大略猜测到,那人或许是花神宫派来的探子。

其实,这人去过金乌岛,还与忠尧有过一面之缘,她就是孟秋殿殿主秦若兰的亲卫近侍——元竹。

这元竹从忠尧一行入城起,便谨遵殿主指令程跟踪监视,一刻也不得松懈。她忠于职守,即使内急,也都强忍着憋了老半天,一刻都未曾离开。至夕时,腹中早已饥肠辘辘,可惜离齐韵来轮换仍有近两个时辰,她不得不一边闻着饭菜香味,不由自主地咽口水,一边耐着性子静静地等候。

恰在此刻,她隐隐听到忠尧自报家门时信口胡诌,暗暗气得大骂:“哼,诡计多端!还古台山书院?骗骗三岁小孩还差不多!信你才怪!”

店内,忠尧说罢,朝黎诗使了个眼色,黎诗拱手自报姓名:“小女子姓黎名诗。”

青衣书生拱了拱手,自我介绍道:“能认识二位真是三生有幸!在下北岩书院,尹初。”言讫,又问道:“兄台所说的古台山书院,可是那唐时孙丘刺史于阆州北古台山兴建的学舍?”

“正是。”忠尧颔首答道,“古台山书院建院之时,以大儒尹恭初为山长,教诲不倦,学者大集,后出‘梧桐双凤’尹枢、尹极两位状元。”

尹初面露惊喜之色,拱手道:“哦,久仰久仰!”

这时,宋桐笑了笑,拱手道:“奉节主簿宋桐,久仰古台山书院大名。”

子翃收了黑金巨剑,笑嘻嘻走上起来,也向两人抱拳道:“在下子翃。”

崔玲柔起了身,远远道了个万福,说道:“民女崔玲柔见过二位。”

尹初、宋桐面带微笑,分别向子翃、崔玲柔颔首致意。

忠尧瞥了一眼旁边,见店小二正端了菜过来,往自己那桌上菜,便微微一笑,拱手道:“二位,请慢用!我们的菜也上来了,就不打搅了。”

“诸位请自便。”宋桐连忙说道。

语罢,忠尧微微颔首,转身离去,与子翃、黎诗复归原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