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壶脱离了熟睡的人儿的手,顺着屋檐就往下滚。

房里的冷夜准备就寝时就听到东西下落的声音,连忙起身朝声源而去,用手迅速抓了下空中掉落的东西,定睛一看发现只是个酒壶。

他几不可见地皱皱眉头,飞上屋顶。只见一个白色的影子,可以知道是个少女,在月光下显得朦朦胧胧,仿佛披上了月光做成的纱衣,是那么的似真而幻。

饶是冷夜这种清冷,似乎脱离世俗的人也忍不住失神了一番。

这姑娘……怎么能如此、这般呢?冷夜不解。

但他不好管闲事,于是又转身回房,彻底无视了月光下的身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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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已大亮,楼夕颜刚想起身却差点从楼顶摔下去。她夸张地拍拍自己的心脏:“还好还好,小命还在。”

楼夕颜警觉地朝萧逸的藏身处喝道:“谁?!”

不远处的萧逸看到这一幕,轻轻笑出声,他没想到一大早来到客栈就看到一个姑娘睡在屋顶上的情形,还正巧碰上她醒来。那动作、那语言。真真逗乐他了。不过,这小妮子倒是警觉的很呢--接着,他又回头看了一眼就施展轻功离去了。

楼夕颜皱皱眉后,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适。极度的不舒服!脖子酸不说,貌似还转不过弯,手脚冻着了不说,而且还麻着!身体酸痛不说,而且还热着。。。

这下,楼夕颜百分之一百二的肯定自己发烧了。她无奈:早知道体质这么弱我就该随身带些药丸了,都怪平时对自己的体质太相信了。

热,似乎被火烧着一样。楼夕颜不得不下了屋顶,走到客栈一楼。萧逸正好安排完接下来的事情走进客栈。看见眼前的倩影微微惊讶。

“姑娘睡的可好?夜晚的风可是冰凉刺骨的,依姑娘目前的情形来看,怕是伤寒加发烧了吧?”萧逸忍不住调侃道。

楼夕颜很给面子地送出一个白眼,才知道原来他就是早上“偷窥”她的人,楼夕颜就轻轻一瞄,那男子穿着紫色衣袍,不算是绝世美男却让人看了很舒服的容貌,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,给人一种很阳光的感觉。

某人被彻底无视了……

小二哥很关切地说着:“客官,要不小的给你找大夫来?”

“不用了,帮我准备热水吧。”楼夕颜抚额说道。

“这。。客官,有小疾就应马上医治,更何况您还发烧,已经不是普通的伤寒了。”

楼夕颜感激地朝他一笑:“谢小二哥关心,小女子一发烧只要泡泡温水便可。有劳小二哥费心了”

说完楼夕颜走回房间。

冷夜面具下的眉头一挑,发烧?泡温水?脑海里浮现两年前的情景,竹林,竹屋,女子,温泉。他昏迷在竹林的竹屋旁,一女子救了他,半夜貌似发烧,接着就到温泉……

但这些并不意味着她就是她。于是冷夜很快就阻止自己想去找她的想法,他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。

两岁的他为了报仇,进了暗门,暗门的人给每个人都服下不同的毒药,有的是每月必定要解药的,有的是半年发作一次的,有的是一年发作一次的。那些毒药并不致命,但是带来的痛苦却让很多人自己选择见阎王。他屈在不共戴天的仇人门下十五年,终于成了门主的亲信。计划了十五年,在两年前的那个夜晚,他下手了,那柄剑直直插进仇人的心脏,分毫不差。而他的仇人却戴着软甲,因此,那致命的一剑只能成为重伤的一剑,他还是棋差一着了。那夜过后,他注定回不去暗门了,暗门也没有派人追杀,但这不意味着他可以安逸了。暗门,自有暗门的倚仗,因为就算是亲信,冷夜体内也有一年性毒药,这种毒尽管一年发作一次,却比其余两种痛苦得多,而且一年比一年痛苦。就好比积累了一年的痛苦,在一夜发作,那种疼痛可想而知。而暗门似乎也坚信他活不了,才没花精力对付他。

一年前,他凭着自己心中的信念熬过了那一关,今年的这夜,是比那夜更痛苦的夜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