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姐姐!”千香跑进屋,带着一股凉风,“姐姐姐姐,你快起来,吴玄来了。”

what!?我“噌”地起身,麻利地洗脸刷牙:“他怎么这时候过来?你哥呢?”

“我哥在外面啊,他怕进门看见不该看见的就没进来。”千香在我面前转了个圈,“姐姐你看我的新裙子好看吗,吴商哥哥给我找的。”

我擦干脸上的水,见千香今日穿了晚清民国风的衣裙,看上去很清爽,少数民族的姑娘穿起汉族服装别有一番风情,江南的恬静、山野的妩媚都被盘扣锁在领口、斜襟与喇叭袖之间,当真好看。

“不冷吗?”我看向窗外,河水湍急,山洪虽有退势却依然汹涌。那白色的寒气一层层逼向民居,“我记得吴商说有这墙的时候不让你们出门的,你们怎么都出来了?”

“白天能出来啊,只不过前两天大雨,冷得发抖。今日雨停了,自然是要出来的。不过天色暗下来前就要回屋去,山里阴气此间最重,吴商哥哥怕生人被吓着。”

我刚涂完精华,吴玄的声音便响在门外:“家里不让男丁留守,我就过来了。想着二嫂一个人在山上寂寞,我来陪陪她。”

“你二嫂应该在山下雷家,三少爷怕是糊涂了。”我穿好吴商为我放在枕边的衣裳,他这里复古风格的衣服比比皆是,以前我系扣子要低头扣持半天,现在三下五除二就搞定了。

“我二哥不是为了姑娘要与雷家退婚吗,既如此,姑娘不就是我未来嫂嫂?”吴玄言语轻佻,让人心里很不舒服,有种被语言侮辱之感。我因为生理期脾气暴躁,特别想提剑出去砍他舌头。不过无常总教育我要心存善念,戾气太盛总归要祸及自身,所以没办法,我只好默默忍受。

好在吴玄也没冒冒失失地推门进来,我收拾了收拾房间,觉得算是整洁,揣好吴商给我的“无常”,我走到门口推开了房门。没有阳光,依旧是阴云密布的一天。宣翊一身蓝色长衫站在门口,长衫外还穿了一件丝质长褂:“你这是混搭风吗?”我问。

“我冷。”他搓着手臂进了屋,“再不出太阳就该生火了。”

吴玄也跟着走进来,他对着我做了“请”的手势,意思是让我先坐。我心里总是觉得这个人会让人觉得不舒服,说不上为什么,就是想躲他远一些,他身上寒气很重,或者说带着一抹死尸一般的青灰色感,让人,至少是让我无法接受。

我给他们倒了茶,拿了把椅子坐在窗边。

宣翊望着我:“他不在你应该算半个主人,坐那么远做什么?”

“透气。”我将长桌上养鱼的笔洗揽到面前,“你们凛江还真是不一样的世界,三伏天大雨之后温度能和北方的冬天媲美。这就好像泼了一身水直接冻在冰箱里一样,可真要命……”我想让吴商早些回来,因为我肚子疼。

避水珠防水、防潮、防过分出汗,可是它不防冷,我坐在窗口,一股子一股子凉风往屋里灌,可我又不想离吴玄太近,这个人身上带着一股阴戾之气,说不上来为什么,总让人觉着他很残暴。我不说话,屋里的其他人也不说话,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尴尬。最终还是小白打破僵局问道:“今日是三少爷有喜?”

吴玄客气地笑答道:“去年收的通房丫头,今日生产。我二哥说今日是冥历“炥萤年虫沁日”,五行从木,家中水命、火命男丁皆不宜留院,我就被赶了出来。其他和我一样被赶出来的人在江边守墙,我偷得清闲。母亲守在家中,自然比我能帮的上忙。”

“虫沁日……”我心里疑惑不解,冥历的日子和我们阳间的日子叫法不一,这在我读冥史的时候就知道了。说到年历,阳间以天干地支纪年算日,无非就是六十甲子一轮回,不知这冥府纪年算日是不是也同我们一样有固定搭配。都说人间一日,冥府一年,吴商又怎知冥历今日是何日呢?最关键的是,这几个字怎么写?

“可算过得子还是得女?”小白开启八卦模式,又在探听别人家隐私。

“不曾。”吴玄摆弄着手里的茶杯,“说也奇怪,我们吴家从高祖那一辈开始人丁逐渐衰落,太爷爷妻妾六人才生了父辈兄弟五个,加上太爷爷堂兄弟家的两个叔伯,一共也才七男。到了我这一辈,只有我们兄弟三人,不管是哪家承袭家主,恐怕都得多娶妻,不然这家族早晚要凋零。”

我心说就你这世界观也生不出儿子,色字头上一把刀,先把你遗传基因里的“Y”给你砍成“x”!

吴玄说完这番话忽然扭头看我:“我看丁灵倒是多子之相。”

“多你大爷!”我拍案而起,指着门口对吴玄怒吼,“老娘缺你看啊!给我滚出去!”

千香目瞪口呆,吴玄也被我吼得一怔,小白捂着眼睛对我摆摆手意思是让我坐下:“你吃火药了,能不能好好说话。”

“八字不合看他不顺眼,你们在这儿聊吧,我出门透透气。”说完我起身夺门而出。

千香见我出了门,赶忙跟上来:“姐姐姐姐,你也太可怕了吧,三少爷几时让人这样骂过,而且,您怎么把大少爷的父亲一并给骂了?”

“我没连他太爷爷一并骂了就算便宜他,还妻妾六人,当自己是皇帝三宫六院吗?娶那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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