翠翠帮我梳了很好看的发型,她把头发分成一绺一绺的编在两边,这样很凉快,就是有一点点乡村风。不过我很喜欢,这样才显得我很融入这个古寨,不那么突兀。千香帮我找了一套白色的衣服,上面绣着简单具有象征意义的鱼形花纹,我穿上去十足一个古寨丫鬟的模样。

“灵儿……”这一声声的呼唤穿进我的耳朵让我好奇心爆棚,我问她们俩听见什么没有,她们都摇摇头。过了年,遇鬼对我来说就是家常便饭,原先是害怕,后来习惯了见怪不怪,今日在水边有鬼偷袭我,来白家竟然还有人叫我的名字。我决定打破被动的局面主动出击一次,反正她俩都听不见,没准对方就是来找我的。

推开千香的房门,我们仨蹑手蹑脚地出了屋。白家很大,院落深深,据说千香有五个叔伯和一个姑姑,除了姑姑外嫁,五个叔伯基本还都住在大院里。这五家人住在一起,院子竟然还不显拥挤,可见这里三层外三层的高墙大院,容积不是一般的大。

“不就是五六个院子吗,白家在我爷爷那一辈住过八家人,一样还有空房。”我们寻着声音的源头靠着墙根摸索,每到岔路我都能听见那个声音叫我。这声音藏得很深,越走我越觉得冷。

“千香,前面那个院子是干什么的地方?”我指着西北角一处院门,“那个。”

千香顺着我手指的方向倒吸一口凉气:“那边是我三爷爷家二叔原来住的房间,据说我那个二叔脾气不好,老打骂我二婶,后来我二婶一气之下跑到外寨躲起来了。藏他的男人开始没承认,后来对方听说是白家丢的人,就把那个二婶给出卖了。结果二婶走投无路,回来坐船的时候伺机投河自尽。听说尸体打捞上来的时候已经看不出本来样子了。我哥说二婶刚结婚那会儿是外寨出了名的美人,可惜了嫁给我那个二叔落得个短命。”千香说完战战兢兢地问我,“我那二婶走了以后家里还请吴商哥哥帮忙看来着,吴商哥哥说不让住人,爷爷就命人把这间房清空改成了库房,平日存一些烧饭用的柴火或补墙用的砖瓦沙土。不至于我那二婶还没走吧……”

我摇摇头:“不知道,就觉得那边阴冷阴冷的。”我收回目光,看向另外一侧,声音是从另一边传来的,但另一边的状况似乎比西北角二婶那屋还要糟。

往东去的窄道上杂草丛生,东边有三处院门,看样子都荒废很久了,“那边是什么?”

千香咽了口唾沫:“那边是老宅,早就没人住了。我太爷爷扩建这个院子的时候请吴家人来看,说是老宅风水好,没让拆,就依着老宅往前面阔了现在这一大块。老宅也不小,但不是出过音音那档子事儿吗,就都觉得不吉利,都不住了。原先我爷爷还说把祠堂设在老宅,我们举家搬走。我太爷爷不许,祠堂都是单选的地方。”

我听得云里雾里,什么祠堂、老宅、扩建,山里的人可真是土豪!帝都想买个房都得排号,还要货比三家哪里便宜。这儿说不住就不住,说开山扩建就开山扩建,真是逍遥!还祠堂,我们城市里生活的能看见族谱就已经算是百年传承的家族了,祠堂估计bJ市也没几个,颐和园里有一个,过十七孔桥才能参观,还不在门票里,需要单收费……

“灵儿……”那声音清晰响亮,我听出这是个苍老的女人,她底气浑厚,似乎还有别的话要说,但是她只是在叫灵儿,也许有些话是不能在这个时间说的。但为什么偏偏叫我呢,我一个外人,能帮她什么……

一阵阴风吹过,风中带着微弱的声音。我仔细地听着,像是木质品移动的声音。千香看着我,她也侧耳听着,好像这个声音她也听见了。翠翠在我俩上方,她垂头凝眉瞧着我俩,满脸匪夷所思的样子,我估计她也听见了。

“什么声音?”我压低嗓音轻声问。

“门闩。”她俩异口同声,伴随着“当”一声闷响。门闩这个东西对我来说就是个故事,实际生活中我基本上没见过电视里演的那种木质的拦门棍,虽然小时候我也在我家老院子住,但那会儿已经都改成铁质插销(门闩)了。这两年随着科技的发展村里都换了电动锁,磁感应开门。门闩这种复古的东西,我只有去博物馆和野外考古的时候才有可能见到,故而并不熟悉。

又一阵风吹过,风里夹杂着一股香火味,我们仨的目光扫过整条巷道,巷道很窄,一眼便可以看到头。但三扇门没有任何一扇有动静,不知是哪里掉落的门闩。我们屏气凝神盯着巷道尽头,然而那里很平静,既没有人也没有猫。

我们仨蹲麻了腿也没见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出现,只好悻悻然地回房去了,我也没再听见有人叫我。千香说我掉进水里吓傻了幻听,可我明明就觉得有声音。

翠翠催着我吃了药,又向四叔要了一碗甜汤给我。我一直好奇吴商给我喝的是什么汤,齁甜齁甜的呛嗓子眼,没想到这东西白家也有。问了半天才知道原来是玉米须、杜仲还有饴糖放在一起煮出来的。

“为什么要喝这个?”我问。

“姑娘伤了筋骨,所以才用杜仲。夏天伤口易感染,所以加了玉米须。少爷说您怕苦,还不如三岁孩子,平常多喝些这个,死马当活马医。”翠翠收了碗,“有时候他也会加山药



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