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先前就好奇吴商有多少衣服,雷媛这一拉柜门我才发现,这一整个柜子里也没什么衣服,多是书籍和一些木盒子、各种质地的罐子,整齐地排列着。

我知道住在这里一定逃不开未婚妻们的追责:“嗯。”我也希望这屋子里有两张床,最好这屋子是里外间,我们晚上睡觉谁也看不见谁,你这未婚夫又是点迷香又是搂搂抱抱,已经完超出大夫的行为准则了。

“他和你躺在一起吗?”雷媛把书扔在桌上,然后又到墙边条形的柜子里拿出了一套文房四宝。

“我不知道,睡前他还在忙,醒后他又去忙了,所以我不知道他睡哪里。”我提心吊胆地说着谎话,又想着说谎会在死后被拔掉舌头的传说。以前我都不信,可自从认识了无常,我什么都信……

雷媛似乎听到了满意的答案,她高傲地把书本纸笔摆好,开始教我画符。她倒是个挺负责的“师父”:“你要先学会画符头,符胆。”她指着书上各种形状的小黑点,“这是三清道祖,这是三台星君,这是风火雷三将军……你都要背下来,我半个时辰以后要在纸上考你画法。”她向后翻了一页继续说道,“除了上述几种符头外,还有很多符以敕令为符头。在道教中敕令有两种常见解释,分别指三清天尊下达的法旨圣谕和道教符箓法篆书写的命令。你看,这是常见的六种,你今晚之前都要学会,而且笔顺不能错。”

以前池月教我画符的时候我都是依葫芦画瓢,虽然知道怎么画,但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。那会儿八爷也觉得我不成器,画出来的符笔顺总是错的,所以成功率很低。不过在禹州那会儿我练了很久毛笔字,还专门练过画符的笔法,所以现在上手很快。雷媛看了一会儿:“吴商哥哥教过你?”她问。

“没有,以前有朋友教过,但是我学的不好。”我趴在纸上认真的勾画。

雷媛将一把尺子立在我额头和桌面之间:“确实不是他教的,他要是看见你这样画符,一定会用尺子抽你。”

“用尺子抽!?”我简直不敢相信,“我可是女生!”

雷媛伸出双手,她两只手手心红红的有些肿:“早上我和千香碰了他阵角的红线,他打了我们每人十下。”

我放下笔捧起她那双柔若无骨的玉手:“涂点药吧,都肿了。”

她甩开我的手:“从小被他打,早就习惯了。没事,井水镇一下过午就下去了。你快画,他说他回来你要是没学会不但要打你还要打我。”

“哈!”我拿起那支细细的狼毫笔,“给他一百个胆,他打一个试试。”我可不是寨子里受古典教育长大的女子,从小我就知道男女平等,谁打谁还不一定呢。

再者,上学的时候教委有明文规定,禁止教师体罚学生。就算我学的不好做得不对,他也休想对我动手!

画了一会儿,我自己觉得符头我画得有那么一些韵味了,就开始画敕令头和符胆。符胆是一张符令的灵魂,是符的主宰,一张符能否充分发挥效验,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是否有符胆镇守其中。?原来在禹州的时候八爷天天这样告诉我,很明显他那时候觉得我的符胆画得太随意了。

其实画符这个事挺难的,你写得太规范正儿八经的正楷字样反而不好。偏要有一些行草的感觉,才能算是勉强合格。而练习这个事儿也很奇妙,通常你铺垫了很久终于找到感觉的时候,灵感与尿俱来。“我去方便一下。”放下笔我走出门去。

推开门,醒来时还有的阳光不知藏到了哪里,现在天竟然有些阴了。眼下山中雾气很大,站在门口我有一种置身仙境的感觉,云在我身边飘,伸手去抓,空气中的水气凝结成极细小的水珠,冰冰凉凉的。下台阶的时候我很小心,因为脚上的伤虽然好了但是还是会隐隐作痛。今日往对面看什么也看不见,那座山连同山脚下那条宽阔的河都被云雾挡住了。不过我总觉得雾气中有什么东西翻滚,往远方看去似乎云雾中有一层说不出颜色的光晕。不过也看不了多远,大概是阳光在云层后努力想跳出来吧。

从厕所出来,眼前是一条幽深的小路,空气中不知是云还是雾随着微风飘过,给这条小路增加了一丝神秘。如果吴商没给雷媛留作业让她看着我学画符,我一定会在寨子里到处跑。醒来之后我还没见过路上的行人呢,不知这里会不会有小商铺售卖纪念品,那样的话我走的时候可以带回家一些。

回到房间,雷媛正在画符,见我进来她让开了椅子。

“你和吴商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吗?”我问她。

她挑起眉:“商哥哥大我十岁,是看着我长大的。”

也对,吴商虽然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,但他已经三十岁了。不过眼前这个雷媛,虽然看上去也和我差不多大但竟然那么小。两个人相差十岁啊!

“我听千香说昨日是他到你家纳采的日子,”听我这样说,雷媛点点头。“将来你和你姐姐都会嫁给他吗?”我这个问题问得不太礼貌,但一夫多妻的婚嫁习俗我真的是头一回遇到,而且是这样庄重的六礼仪礼,所以难免好奇。

“亲(qing)娘如果应允,我们都是要嫁过来的。如果不允,商哥哥就得在我和大姐姐里选一个。”雷媛说到此有些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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