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岸后,戚橙有点想跑走。

可无奈她但凡有一点异样,他就会用那双莫得感情的眼睛给她盯上几秒。

打又打不过,跑又跑不掉。

戚橙逐渐气馁……

男人不知从哪儿翻出一只精致的白玉小哨。

他将小玉哨轻垂在唇畔,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。

很快,一匹赤红骏马飞奔而来。

男人面容偏冷,将玉哨收了,再度将戚橙扣入怀中。

他身形矫健,一旋便带着她翻身上了马。

戚橙脑袋勾得低低地,娇小的身躯窝在男人胸膛前,整个人都像是缩在他怀里。

身后男人的手紧捏着缰绳,他的手修长白皙,只是突兀地多了些疤痕。

到了一处狭小的矮宅子后,男人拉紧缰绳。骏马两腿朝前一抬、再一落,发出“踏踏”声响。

骏马停了,戚橙被男人拎鸡崽一样拎下马。

“大人回了。”屋子里的老妪满面皱纹,她肩上挑着扁担,正是挑了水回来。

男人唇轻启,手捏着戚橙的腕骨,“奶娘无需再做这些。”

戚橙微微诧异,原来嗓子难听成他这样,放柔了声线后讲起话来,也是……

怪好听的。

他松开手,凝了眼戚橙,又对老妪道,“带她去西边的厢房。往后,她在这里住下。”

老妪将挑起的扁担放下,浑浊双眸细细打量着戚橙,“姑娘给老奴走便是。”

戚橙点点头,乐于助人的好品性让她差点蹲下身挑起扁担。

老妪带着她去了男人口中所说的西边厢房。

她笑眯眯地送戚橙进去,顺便一脸慈祥地将房门从外锁上。

两手撑在门上的戚橙:…?

而另一头……

“大人,昏君幺女容橙蠢笨,在昏君心中却有不小的分量。”

“若能利用她,我们必定能多一个极好的筹码。”

“大人,未生跟您说。”

“您就把您面具一摘,小姑娘妥妥都不愿意走了。”

白未生一袭儒雅蓝衫,手轻阖,微弯了腰身,一副白面小生的模样,恭声说话时偶尔却透出来一股大茬子味。

见男人尚无发怒之兆,嬉皮笑脸着凑过去,得寸进尺,“虽行径不为君子,但,胜在简单。操控一个小姑娘的心,易如反掌。”

木错,他白未生就是如此肤浅!

木错,他就是对大人的相貌持有极大信心。

再说,大人死里逃生,还在乎什么君子不君子的啊?害!

男人唇轻扯开,眼眸深沉。

“大人,美人计,您就用美人计。”白未生乐呵呵继续说,身心投入自己的游说计划。

“如果其余几个军师在这里,他们一定会与我有同样的想法。”

男人轻瞥了他一眼,缓缓将面具摘下,似风雨夜归人,背后杀孽滔天。

面具之下,盘踞着一条狰狞长疤。

他容颜原本极为俊美,只是,突兀的一条棕色疤痕将一切都毁了。

白未生倒退一步,下意识用手捂了捂胸口,他原本那个好看得不可方物的大人呢?

他七窍生烟,胆战心惊,强作镇定,“啊……用可怜计也是可以的。大人先博取小姑娘的同情,再展示大人如柏品性。她一定是会对您死心塌地的。”

论马屁拍到马脚上,该如何收场。

当事人哭唧唧:别问,问就是一个字,慌!

男人将面具重新戴上,轻旋动着左手拇指上的玉扳指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