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贵妃自尽伏法的消息,终究还是传到了蜀王云靳风的耳中。

他迟迟才知道,是因为没有人特意通报给他知道,是最近外头翻天了,又立了太子,又是问斩了许多官员,国公府府人被抓,消息才一点点地传到了他的耳中去。

云靳风哭着进宫去,看到母妃还停灵在星澜宫,这秋凉的天,尸体已经发臭了。

可见,已经死了几日。

他红着眼睛冲雪姑姑怒吼,“为何不发丧,为何不办丧事?”

雪姑姑跪下,道:“回殿下的话,陛下并未有旨意下来,内府也没有来办,奴婢们只得在星澜宫里点香烧纸,送娘娘往生。”

云靳风怒道:“皇后呢?皇后为什么不下令内府办丧?”

雪姑姑说:“陛下有旨意,皇后娘娘不得再过问此事。甚至,皇后娘娘也被禁足了,如今后宫之事交给了兰妃娘娘。”

景昌帝恼怒她把事情闹到太后跟前,去凤仪宫大发雷霆,令她禁足不得离开凤仪宫,后宫之事交给兰妃。

兰妃以前在魏贵妃面前艰难过活,自然是恨极魏贵妃的,但一直没办丧事,是她不知道以什么规格来办这丧事。

陛下并未废魏贵妃封号,她依旧是贵妃,但她也是罪人,她是自尽伏法的。

没有明旨,她怎么敢办?

她去请示过太后,太后生气地说:“还需要怎么办?随便薄棺抬出去掩埋了就是,难不成还想葬入妃陵吗?她差点打死了老身的大孙子。”

若是废妃,自然可以一副薄棺掩埋,但她还是贵妃啊,没被废。

兰妃去过御书房找陛下,刚跪下,陛下就像疯了一样,指着她大吼,“滚,什么人都敢来求见朕,你是个什么东西?”

吓得兰妃连爬带滚地离开御书房。

因此,才有魏贵妃尸体发臭了,还没进棺木。

雪姑姑也不怕跟他说兰妃娘娘的难处,云靳风发了恨,直奔御书房而去。

翁宝公公一看这小祖宗,吓得不行,连忙阻拦,“殿下,殿下,稍安勿躁,容奴才去通传一声。”

云靳风一脚踢在御书房的大门上,门啪地一声被踹开,伴随着他的怒吼,“通报个屁,本王见自己的爹,还要通报吗?”

门被踹开的声音发出的巨响,把景昌帝吓了一跳,他正站在御书房内堂那满地狼藉的文件中,一抬头便见云靳风怒气冲冲地直奔过来,他喝了一声,“你放肆!”

“我就放肆!”云靳风奔至他面前,隐忍许久的窝囊气和丧母的悲痛爆发而出,“我就放肆怎么了?你干脆砍了我的脑袋,反正你也不要我这个儿子。”

“你在胡说八道什么?”景昌帝气得浑身颤抖。

“母妃死了,母妃死了!”云靳风红着眼睛吼着,他一脚踹向地上的文件,“你还在这里看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,母妃的遗体都发臭了,你也不给她发丧。”

景昌帝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,“废物,只会无用地吼叫!”

一巴掌打得他脸颊顿时红了,云靳风举起手往自己的脸上又甩了一巴掌,极尽疯癫之态,“打,打,尽管打死我,我既是给废物,你当初为什么想立我为太子?”

“滚出去!”景昌帝见他疯成这个样子,大喝着,“来人,把他拖出去!”

两名禁军闻声进来,想要把他拖出去,但云靳风也是练武之人,他在内堂里当着景昌帝的面和禁军打了起来。

禁军哪里敢伤他?只得处处躲避,好不容易才擒住他一根胳膊。

云靳风一脚踹过去,大吼一声,“我陪母妃死了算了!”

这一吼,便吵着屏风冲过去,脑袋一撞,整扇屏风被他撞倒在地上,他自己也撞了个头破血流。

景昌帝见状,既愤怒又心疼,“你疯了,你真是疯了!”

“传太医,你们还杵着做什么?给他止血啊!”

“给母妃发丧,给她办丧事,让她入土为安。”云靳风坐在地上,顾不得满头披血,大哭大喊。

景昌帝闭上眼睛,心头的痛楚像是被细密的针一根根扎进去。

贵妃的死,他不是不伤心,是一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,他整个人还是懵的,所有的事情,他都没有处理好,所有的事情,都脱离了他的掌控,只有恐慌和狂乱占据了他的心。

如今,听着儿子的嚎啕大哭,他才觉得心头很痛很痛。

“翁宝!”他睁开眼睛,扬手让禁军退下,“你说,贵妃的丧事应该怎么办?以什么规格来办。”

翁宝迟疑了一下,“奴才,奴才也不知,求陛下示下。”

景昌帝沉默了许久,“她与朕恩爱二十余载,朕不能废她贵妃之位,以贵妃之礼下葬吧!”

陛下尾音哽咽,翁宝不敢再说,他或该进言说以贵妃之礼不合适,但……他说这话也不合适,他只能是遵照旨意来办差。

太医进来给云靳风包扎伤口,云靳风不哭不闹了,只是一味地落泪,哭得毫无仪态。

他倔强地不看父皇一眼,景昌帝也烦心得很,想着往日对他的宠爱,换来的是他这样的放肆,恼怒,恼怒……却也心疼啊。

他叹气,叫人端来热水毛巾,在太医包扎好伤势之后,亲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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