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下意识追问:“什么委托?”

“徐丽丽,污染源头,液态化污染粒子,污染新状态封存技术。”

许文静一口气报出一长串祈行夜听不懂的名词,道:“你要帮我找到的,是一管血。从我的实验室丢失的密封管看,也是害死我和所有组员的元凶。”

“祈侦探,对不起,我知道我应该和你一起去找,实验组是我的责任。但是。”

许文静愧疚:“对不起……我实在是太疼了,我没办法再继续忍受,只能选择了逃避。幸好,在我死后,还能遇到你。”

“只是,和你的相遇又分别太过匆忙,我有很多话没来得及告诉你。所以,我暂时从衔尾蛇中脱离了出来,想要去找你。”

他轻笑:“只是我没想到,在我不知道该怎么见你的时候,祈侦探竟然反而来找我了。”

许文静是生物制药博士出身,他日常最常遭遇的一件事,就是失败。

培养皿菌群培养失败,试剂检测失败,实验失败……科研的道路,从来不是一帆风顺,越深入远行,就越可能会被大海的风浪打翻。

将材料备份,留出容余时间,做第二备用计划,已经是刻进骨子里的习惯,不可更改。

包括实验组。

实验室虽然隶属于大洋科技,但最擅长技术的,并非大洋科技的管理层,而是一线接触实验材料的许文静。

从入组第一天,他就做好了备份。

“这个实验室命运坎坷,转手多次,但没人愿意失去它,因为它所带来的启发和方向,是划时代的。为了确保技术和专利独家,大洋科技为实验组准备了严密的保密协议,任何人,不得将任何相关数据带出实验室大门。”

许文静笑了,点了点自己的大脑:“但我不需要带出任何东西,我的头脑,才是那个实验室里最宝贵的东西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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保密协议对许文静并不起作用。

每天他回到家,日常惯例就是写日记。

他会将所有实验室内发生的事情,数据和结果分析,所有他记忆在脑子里的东西,全部重新梳理,详细写在本子上。

做完这一切之后,才会安然入睡。

许文静自认是个有些传统的人,比起更流行的无纸化笔记和电子文件,学生时代养成的习惯让他更信任纸质,借由书写输出,同时也是理顺自己的思路并进行下一步思考。

“没有人知道,原来实验组组长,才是将所有保密协议违反了个彻底的那个。”

他安静的笑着,道:“祈侦探,死亡之后,我想起来了,我的老师曾经和我提起你。他告诉我,如果真的认为有人在跟踪监视我,可以找你帮忙。”

“你是我老师朋友的弟子,你是,可以被我信赖的人。”

祈行夜:“冒昧,请问你老师是……?”

许文静:“京城大学,生物制药系,系主任。”

祈行夜恍然大悟:“哦!”那个倒霉的小老头啊!

因为帮了他一个忙,反而丢了张丽这么个好苗子的怨种系主任,还气得和伟伟绝交了的。

祈行夜感慨,世界真小——怎么大家都是我的朋友?好耶!

“没有人知道日记本的存在。祈侦探,我把它藏了起来。”

许文静嘲讽一笑:“可我没有想到,它竟然成了我对世界最后的遗言,我可笑一生,仅有的见证者。”

“如果你还愿意完成我的委托,等你出去之后,祈侦探,请一定要找到它,通过它,你可以了解有关我的一切,也可以得到你想知道的所有答案。”

祈行夜点头:“好啊,你放在哪了?”

“不知道。”

许文静干脆利落:“死的时候忘记带脑子了,忘了。”

祈行夜:“…………”草!

“那你死的时候为什么不带脑子啊!只听说过有人出生时忘了带脑子,没听说过死一次把脑子搞丢了的!”

许文静理直气壮:“书上又没教,我怎么会知道?难不成你见过哪本书上还特意提示过,死的时候记得带脑子一起死的吗?”

“我只忘记了这一点,已经很好了。”

祈行夜:“对!你就专挑最重要的忘。”

许文静:“世界第一侦探,连无实际线索找东西都做不到吗?”

祈行夜:“…………”

但再怎么气得想要干脆复活过来掐死许文静,祈行夜也只能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,两秒重新恢复镇定。

“你提到了污染。”

祈行夜蹙眉:“我对这个词……有印象。”

可是他想不起来。

死亡也带走了他一部分的记忆。

“这是你告诉我的,祈侦探,你早已经身处污染的水潭深处。你忘记了吗?”

许文静:“事实上,我早就见过有关污染的论述,就在这里,在这个实验室里。”

“我见过一个男人。”

一个身穿纯白西装,却肩头别着一朵怒放玫瑰的男人。

带着玫瑰花的男人与实验研究所的所长有说有笑,在一众强壮保镖的中间,从走廊里走过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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