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大公子这几日过得有些云里雾里,破获春神城拐卖人口案后,春风得意,忙于参加同僚饭局,沉溺于凭实力挣来的谀词潮水中不可自拔。

然后莫名其妙就在纨绔圈子里火了一把,紧接着就遭遇父亲一顿迎头痛骂。

开始时一脸懵逼,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什么惹父亲不快,后来才知道是李青石那王八蛋与冯毅良起了冲突,然后搬出自己当场将对方镇压,似乎还动了手,把冯家小子揍得不轻。

父亲疾言厉色一番训斥后,又语重心长叮嘱交友要慎重,朝局复杂,有些看似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,说不定就会绊倒再也爬不起来。

周公子其实有心反驳,冯毅良那些纨绔子弟什么揍性他心里门清,想来是李青石那厮实在招架不住才搬出自己。

何况春神城里那厮救过自己性命,还把功劳拱手相让,他周大公子向来恩怨分明,此事也就是不知情,否则不用谁说都要站出来给那厮撑腰!

不过这事不好跟父亲提起,否则破案功劳就要鸡飞蛋打,这些日子的春风得意也要雨打风吹去,于是只好嗯嗯啊啊敷衍过去。

他却不知,侍郎大人脸上严肃,其实并未生气,反而对此事颇为赞许。

他这儿子自小到大从不招惹是非,此乃性情使然,外人却不知情,以为是他这位父亲过于谨小慎微所以严于教导。

通过此事正好叫朝堂里里外外知道,我周某并非那种被条条框框束缚手脚的迂腐之人,以后做事都收敛着些!

虽未当真生气,这番教导却也是发自肺腑未雨绸缪,此次事件冯家理亏,侍郎大人乐见其成,却也担心独子真交上些狐朋狗友,背地里去做那仗势欺人之事,所以才敲打一番防患于未然。

周大公子莫名其妙挨了顿骂,谁知刚消停不到两日,又被父亲叫去,见父亲脸色严肃,心想我又咋了?

然后就听父亲责怪道:“你既作出如此佳作,为何不先拿给为父看看?”

周大公子又是一脸懵逼:“什、什么佳作。”

一首《水调歌头》甩在他面前。

周公子拿起来看了看,确实是首好词,可……这是我作的?什么时候?

接着就见父亲脸上拨云见日,严肃神情变为和煦笑脸,赞许道:“不过能想到将这首佳作从绣春楼流出,做的不错,青楼妓馆一向是消息灵通之地,如此便可最快速度为人所知。”

绣春楼?周大公子义正言辞道:“我可没去过那种地方!”

侍郎大人颔首道:“为父知道,为父已经探听清楚,此事你又是托你那位名叫李当归的朋友办的,放心,你表妹若责你眠花宿柳,为父替你作证。”

周大公子目瞪口呆,又特么是这厮搞出来的?

他不知道李青石那王八蛋又弄什么玄虚,念在朋友一场,此事先替他认下,等日后弄清再做打算。

于是只好又嗯嗯啊啊敷衍过去。

后来才知道,靠着这首词作,他周大公子已经一日之间火遍整座京都!

说起来他这位官居吏部侍郎的父亲大人周显,不是没怀疑过自己儿子当真有此大才情?

然而这样一首不出意外注定会流芳百世的作品,谁能舍得假他人之名为他人做嫁衣?何况他这个做父亲的比谁都清楚,自己儿子在文化圈子里根本就没这种惊世大才的朋友!

再加上为人父母者望子成龙的心愿作祟,难道自家儿子就不能灵光乍现茅塞顿开一回?这不是前阵子刚刚单枪匹马破获一桩拐卖人口大案?说不定就是咱老周家祖坟开始冒青烟了!

有子如此,侍郎大人这些时日容光焕发,瞧去整个人都年轻了好几岁。

……

周宗儒步履匆匆走过宽阔可容四驾马车并驾齐驱的长定街,转入槐荫巷,脚步更急。

表妹召唤,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大的事?公务什么的自然要往后放一放。

说起来最近其实也没啥公务,顶头上司钱科长只交待他一件事去办,就是去找到李青石那王八蛋。

那日被派去西城府衙跑了个腿,起初不明就里,后来才知道李青石那厮在自己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,左大处长面前露了手使毒本事,结果左处长竟然动了招揽之心!

大家都已知道那厮跟他是朋友,这差事就更理所当然派到他头上,不光让他找到人,还得说动对方加入镇武司!

这特么……

周宗儒当时就很忧郁,他虽不是江湖中人,却也知道江湖人大多不愿做朝廷鹰犬,容易被同道鄙视,所以那厮要是不肯去镇武司当差咋办?

难道还让本公子去求他不成?

断不可能!

所以他已做好打算,若那厮当真不肯,莫说求,连劝都不会劝!就直接去跟顶头上司复命,差事办不好又有何妨,反正死猪不怕开水烫,他周大公子本来就没啥事业心。

至于去哪里找人,本来一筹莫展,如今既然知道那小子喜欢嫖,好像还跟那什么宋花魁看对了眼,那就好办了,直接去绣春楼堵人便是!

就算一天两天等不到,那小子又能憋多久?

所以这次表妹召唤,正好顺带提前把这事澄清,自己之后可能要去绣春楼办差,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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