傍晚。

斑驳的暮色余辉晚照着圣多明戈。

超级摩天楼h4的公寓里,客厅天花板的霓虹灯散发着蓝色幽影亮光。

唐宇以一种极为舒适的姿态靠坐在主位沙发上,西装外套随意披在肩上,身前的玻璃茶几上放着小半杯棕红色的威士忌。

格洛丽亚扎起的马尾红,在蓝色光影下更深了几分,即便饮了几口酒,但整个人还是显得拘谨,相比之唐宇的舒坦姿势,倒像是她在做客。

她家中的布局既没有格调也没有品位,甚至有些凌乱,如果可以,她更想请唐宇去一家高级餐厅,哪怕破费些,也不至于让外人看到家中的窘迫。

她在外面干过不少脏活累活,但混在卖力工作的人群中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,而像今天这般请客人到家里做客,就好比将舞台聚光灯照在自己身上那般,令人无法从容。

格洛丽亚终究是沉不住气,唐宇坐在沙发上既没有开口谈关于义体的事情,也没有说要回医疗费用或是补偿,从头到尾只是简单聊了下大卫的病情,这让她有些坐如针毡,于是勉强微笑问道。

“唐先生,不好意思,公寓的确有些简陋”

“你是在等什么人吗?”

唐宇没有正面回答,而是说到自己以前的往事。

“以前我也曾住过这样的公寓房子。”

“那时候我曾一无所有,但幸运的是我碰到了一个好哥们,一个真正的朋友。”

“后来我那个哥们儿发生了些事情,我们分别了很久很久,久到我都快忘记他长什么样子了,好在他重新回来了”

“有时候我很想改变一些事情,但这座城市往往会让你身不由己”

“而现在你也有这样一个机会,去改变一些事情”

格洛丽亚听到唐宇感慨,以为是对方阔别多年的好友再度重逢,因此心中有几分感慨,只是不太明白有一个什么样的机会,去改变什么样的事情,于是说道。

“你救了我和大卫,这件事本身就改变了很多,现在无论你提什么要求,其实我都没有余地去拒绝”

格洛丽亚神情透露着无奈,贫穷不允许她的人生出现哪怕一次闪失,只要一次闪失就足以摧毁这个本就脆弱的家庭。

她主动起身去房间的桌子上,拿那件偷盗而来的军用级斯安威斯坦义体,并将它捧到唐宇面前。

“说真的,现在这个屋子里除了它值点钱,已经拿不出任何东西了”

说完,格洛丽亚又从身上取出一沓纸币,放在装有义体的袋子上面。

唐宇目测了一下纸币的厚度,大概在两万欧金,并没有伸手去接,而是沉声说道。

“把钱收起来吧,我并不是来找你收治疗费用的”

“说到底,你和大卫的车祸和我有直接关系”

此时。

卧室房间里突然传来动静。

大卫有些虚弱地扶着门框站在卧室门口,看着客厅里的母亲和陌生人。

格洛丽亚见到大卫醒来,立刻将手中的义体藏在了身后,略显慌张的说到。

“大卫,你醒了,好点了吗?”

大卫点点头,但目光却一直落在唐宇身上,带着疑惑与警惕。

格洛丽亚看出了儿子的疑惑,连忙和大卫解释道。

“这是唐先生,就是他安排我们到创伤小组医疗中心住院”

大卫神情这才放松一些,唐宇的身影与他脑海中那天车祸记忆的背影逐渐重叠起来,那天在即将昏迷的最后时刻看到的人,正是沙发上的唐宇。

大卫小声地向唐宇说了声:“谢谢”

似乎觉得还不够,又补上一句:“我以后会报答你的。”

他吃惯了苦头并不习惯受人恩惠,尤其对方还是荒坂公司的人,在他眼里荒坂那些人统统都是高傲的,瞧不起别人。

而这次救命之恩,他和母亲必须偿还,可眼下穷得连洗衣机都开不起,根本拿不出钱去还这笔巨款。

而且,他不知道为何感觉自己的左侧腰部疼得厉害,就和梦中割去肾脏的疼痛一样,要不是醒来发现没有任何手术伤口,他还真怀疑自己做了割肾手术。

在梦中醒来感觉那种疼痛与心累,真的好像真实经历那般沉重,令人缓不过劲头。

格洛丽亚见到大卫态度似乎并不端正,知道他心里对荒坂的抵触与倔强仍然强烈而执着,本想让大卫好好道歉,但看到儿子虚弱的表情时,内心又放弃了。

格洛丽亚只好将目光看向唐宇,然后诚恳地替大卫说到。

“抱歉,还请原谅,毕竟大卫刚刚从昏迷中醒来,我们是真的很感激唐先生你的救命之恩”

正当格洛丽亚道歉时。

突然。

公寓门猛地被人从外面爆开,他们三人都齐齐望向门口。

只见为首闯进一名膀大腰圆的黑壮汉,顶着金色飞机头,戴着长边墨镜,神情不太友善。

旁边紧跟着一位身披镂空夹克的金刚猛妹,站在最后面的是个细胳膊细腿戴墨镜的大胡子。

直到三人部走进屋子,最后才款款走进一位身材高挑身包裹深红皮衣的面罩妹子。

格洛丽亚惊呼道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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