偌大个夏府,想让唐竹君死的人太多了。

谁都有可能,夏芷容慌神,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怨谁了。

大夫人叹了口气,许是儿女都不在身边,说话也不再提着架子,“夏芷容,若说这夏府里谁希望你回来,我想必算一个的。”

夏芷容离开夏府的时候,已经天色暗沉了。

坐在马车里,她拄着脑袋,想着柳叶华的话。

“小姐,怎么了?”瑾瑜往她身上盖了层皮毛。

“我想我大概明白柳叶华的处境了,我原以为她把我哥哥逐出府后,会过上好日子,可现在细细想来,怕是我想简单了。当年她和安可青前后脚的抬进府里,我只当安可青性子软弱,不敢与她相争。可这几日我瞧着,安可青膝下也是有儿子的,地位怕不会低过她太多。”夏芷容想着夏府的这些人,皱起眉头。

“怎么会?夏昭启怎么说都是嫡子,二夫人再得宠,也不会越过大夫人的。”瑾瑜不解。

夏芷容坐了起来,正了正身子,“夏松涛寒门入仕的人物,心中嫡庶观念并不如一般世族强。夏昭启到底是不成器,可安可青那儿子年纪还小,若是她有心教导,以后叫他超过了夏昭启,那夏昭启这个嫡子的身份,便只是个身份了。”

夏松涛的野心,她是知道的。若是一般人单求个名利的,如贾康之流,便只会一心为自己博前程。可夏松涛不一样,他的心从来都在家族门楣上,他想做新世族的开拓者,想让夏家跻身世族当中,想叫子孙后代提起他这个老祖宗,都要叫一声夏家大族的大功臣。

既有了这份心,他便不会拘泥于长幼嫡庶之序,他要的家族继承人,必须也得是能撑得起的人。

瑾瑜不住摇头,“尊卑嫡庶哪能随他这么乱来,若是天下如此……”

“立长立贤的争论都多少年了,先帝不是长,当今这位也不是,世家多少人的心思都跟着动摇了。这尊卑之论,也不是我们说说就有变化的。”夏芷容倒是笑了,她们两个小女子说这些,即便论的明白,天下又有几个人会听。

回到酒馆,就见夏昭尘忧心忡忡的脸。

接过夏芷容身上的披肩,忙不迭问:“如何?”

夏芷容倒也不瞒哥哥,将她同大夫人的话都转述了。

“她这是什么意思?”夏昭尘不懂了,他何尝不是一样将这满腔的怨恨给了柳叶华。

“哥哥,后宅之事交由我来,哥哥是好男儿,目光不应当落在后宅这方寸之地里。无论是谁害了母亲,芷容必定将人揪出来就是了。”夏芷容摇了摇兄长臂膀,略带撒娇。

夏昭尘为她顺了鬓角碎发,“芷容长大了。”

夏芷容莞尔,“这么多年了,总该长大了。”

却说穆予城,自打夏昭尘回来,他登门的次数少了许多。反倒是拜帖一封封的递到酒馆,邀夏昭尘饮酒练武,两人的关系总算缓和不少。

而夏府动作极快,不出三日的功夫便将账本递到了刑部,皇上心气儿虽然不顺,可夏松涛到底是放出来了。只是被皇上训斥了一顿,未遭贬黜。

岁末除夕。

夏芷容窝在房里,同瑾瑜剪了窗花贴在窗户上,酒馆里热热闹闹的忙活开了。

她搓着手到后厨,瞧见瑾瑜帮忙备菜,她也插不上手,“可看见我哥哥了吗?”

这一早上,找了好几圈也没见人,穆予城也没邀他,不知跑哪儿去了。

杜大哥扬了扬手,“少爷天不亮就出门了,不知道干嘛去了。”

几人正说着,夏昭尘撩了帘子,走了进来,手里还提着些东西。

“我听小王爷说,你喜欢兔子,便去抓了两只回来,你瞧雪白的,给你养着玩。”夏昭尘献宝似的,将那两只兔子晃了晃。

“哈哈哈1瑾瑜笑弯了腰。

“哥哥……”夏芷容指着他,一时间不太好意思开口了。

想必定是穆予城没说清楚,她哪里是喜欢兔子,她分明是喜欢吃那兔肉。

夏昭尘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,看着眼前几人,“你们笑什么?”

夏芷容硬着头皮,指着杜大哥,“你把那兔子给后厨吧。”

话说到这个份儿上,夏昭尘算明白了,感情自己把妹子想的太善良点,“嘿,早知道我就挑肥的下手了。”

“是穆予城还是颜千越,怕是故意戏弄你的。”夏芷容对那两人了解。

自打夏昭尘进京,她算是把那两人扔在脑后,满心就只有哥哥了。

“是小王爷。”夏昭尘是个恪守本分的人,从不唤穆予城大名。

“我拿碗热茶,给你暖暖身子。”夏芷容笑着摇头。

这边她刚把茶碗放在桌上,另一边酒馆门帘又被掀起,是个熟悉面孔。

夏婉茹抬头就和夏昭尘撞了个对脸。

这两人是见过的,从前夏婉茹年纪还小,免不了有轻狂的时候,那那时候夏昭尘还是长兄,她便受了夏昭尘不少教训。

不过如今的夏婉茹,早就不是当时沉不住的小姑娘了,冲着他露了个笑脸,“夏哥哥。”

夏昭尘冷不防她这么客气,到嘴里的话反倒是僵住不知该说什么了。

夏婉茹也没在意,转头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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