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予城和颜千越对视一眼,开口道:“当然记得。”

也正是因为这三方口径的不同,让他们对水患的真相,迟迟看不清楚。

“我们一直都以为,三个人当中有人的信息是错误的,可我们从来没有想过,其实三个人都是对的。”夏芷容露出了一丝苦笑。

“什么意思?”颜千越更不明白了。

夏芷容娓娓道来:“我从先从朱维桢说起,他说他不知道什么安邦教,是真的。因为他的确不知道,而不是事情没有发生。他的伯伯,甚至他爹爹,河西府的府尹乃至整个河西府,早已经在安邦教的统治之下了。颜千越说,有官员为了政绩,谎称流民暴乱,也是真的,不过不是为了政绩,是为了其他。”

颜千越皱着眉头,觉得自己越来越听不懂了,“不是为了政绩还能为了什么,他们扣下粮饷不就是中饱私囊,另一边和朝廷还有所交代吗?”

“是,他们是为了中饱私囊。他们卷了流民的粮饷,带着整个河西府的信徒,都跑了。”夏芷容冷声道。

整个事件,在穆予城心中渐渐成形,“因为,孙志洲就是安邦教的首领。他一边白天给流民放粮,晚上再带人把粮劫走,为的是囤积粮食,以养安邦教教徒,所以张平说的也并没有错。”

夏芷容点头认可,“或许,他不是首领,但也绝对是其中的核心人员。”

颜千越总算听明白了一些,“那你们有证据吗?”

“……”

两人沉默下来,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,他们没有任何的证据可以证明现在的这些推测。

“哎,孩子,刚才你说的那个什么谷,叫什么?”颜千越看两个人不说话,转过头又问朱维桢。

朱维桢拄着自己的小脑袋,十分为难,“我只能记起来叫什么麓谷,应该是三个字的,真的想不起来了。”

也是为难孩子,那管坤大概也是顺嘴一说,朱维桢当时年纪又小,心底里又不想离开父亲,记不得也很正常。

穆予城皱起眉头,“你这儿有地图吗?”

“什么地图?”夏芷容这些年醉心情报消息,自然什么都有。

“大金的版图,越详细越好。”穆予城隐隐觉得,那个什么麓谷有些熟悉。

夏芷容吩咐了候在门口的瑾瑜,去把自己所有的地图都拿了过来。

粗粗的一卷,足有十来张。

“嚯!大金版图、西疆地理图、卓可布防图、乌丹术边境图、大金地理图、南疆布防图……你这儿可真什么都有啊!我说芷容,你弄这么些个地图是要做什么?你不是就想名正言顺的回去夏府吗?竟然研究了这么多的东西。还有还有,这个东南水域图,你连这个都有。你知道这个图,在渚门走廊上值多少钱吗?足足五十两黄金呢1颜千越看见这些东西,又开始絮絮叨叨了。

不过,这些东西也的确让人瞠目结舌,穆予城看见之后,都有些爱不释手。

“南疆植物图?你这个……能借给我临摹一张吗?”穆予城拿着那张植物图开口道。

夏芷容有些羞怯,“你要植物图做什么?”

她自己也知道,有些图在市面上十分珍贵,对军事的作战价值会更高。她以为他会要个别的……

穆予城细细看着,“南疆不同于内陆,有许多植物可解蛇虫鼠蚁之毒,也有很多植物怀有剧毒,而我们不知。在南疆作战的军队,尝尝因此而出师不利,若有这份植物图,再对比市面上的一些医术,想必能缓解一些。”

“这些,你看要什么都可以拿去临模有一些,我哥哥手里也有的,你也可以向他拿。”夏芷容想起了夏昭尘。

“阿尘比你小气,他不肯借我。”穆予城并无情绪波动,似是极为寻常的回答。

一谈到夏昭尘,她的心里总是不能平静,“我倒是不知道,他会这么宝贝这些图。”

穆予城点头,目光却没从图上离开,“他说,图都是你一笔一笔临的,他舍不得。”

夏芷容勾起嘴角,竟红了脸颊。

上次来信,哥哥曾说要回京述职,如今也有一月有余了,不知他合适能到京城。

“果然,是这里。”穆予城指着大金版图上的一处,言道。

夏芷容和颜千越凑了过去,的确在河西府以北,洮南府以西,几乎是两府交界的位置上,有个叫贪麓谷的地方。

“竟然还真有这么个地方,那下面我们怎么办?”颜千越跃跃欲试。

“夏松涛还有两天提审,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把孙志洲翻出来了,只能想个别的法子。”穆予城的目光落在夏芷容身上,有些期待。

他曾说过,若是夏芷容入朝为谋,定然是天赋异禀之人。

如今看来,无论智谋或者人心,她都能机关算荆朝堂风云诡谲,他情愿听从这个小女人的号令。

她指着地图上贪麓谷的位置,言道:“此地相距京城甚远,依照之前我们快马到青云山的时间来看,想要到洮南府并准确找到这个贪麓谷的位置,大致需要七八天的样子。这还不算这中间是否有其他事情耽搁,或是贪麓谷附近有安邦教的人把守。想要去把孙志洲翻出来,并不现实。”

颜千越拄着下巴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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