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令全东宫头疼的主人闻人南颜,正在东宫的一处不起眼的小角落。

铺天盖地的雪来得迅猛,衣袍单薄的她蜷缩在高高的围墙边,漫天飘着雪花,一袭白衣与朵朵雪花,相得益彰。

地上的雪团冻人,那光溜溜小的脚丫被冻得通红,不停地冒冷气。

闻人南颜的脑袋里很混乱,譬如实力猛涨的无翼兽,譬如那个神秘斗笠黑衣人,以及她那深不见底的灵力,又譬如她的灵气囊没了!

对,她的灵气囊被那个神秘人破坏了!

她双手环膝,小脑袋抵在手臂上,忽的,眼底氤氲出泪影。

手臂上多处被撕咬着伤口,还没愈合,此刻天冷,冻得伤口处隐隐沁出血丝。

不知从哪整来的白玉瓶酒壶,放在身侧地面上,闻人南颜从旁摸索,地上积雪冰冷入骨,顾不上身体冷得直哆嗦,硬是凭着瞎摸,抓到白玉瓶酒壶。

她仰头,张嘴,便往嘴里灌入,酒壶口倒出一条长长的银光色线,在月光的照射下,泛着冷色,尽数倾入少女的嘴里。

酒很烈,烧灼滚烫着心。

半晌,她的后背紧紧抵着冰冷的围墙,瘫坐在地面,仰着头,让冷雪砸在苍白的脸上,凉意渗入骨子里,手持酒壶的动作颤巍危

忽的,她有些茫然,此后何去何从,究竟是个问题。

在这片以修炼为主的大陆里,不修习灵力,做最卑微低等的生物?

她似乎,也低不下高贵的头颅。

还是,一死了之,碰碰那微乎其微的运气,试试看能不能穿回去?

该死的,好难过,简直难以抉择!

她开始陷入两难。

不久,酒壶开始见空,闻人南颜冷呵一声,心脏隐隐作痛,她撒手,雪地里,白玉瓶酒壶摔地破碎一地。

她仰着头,月色洒满她的脸上,眼眸酸涩,大颗大颗的泪珠不停地滚落。

她的右手,不禁落在丹田处那边,隔着衣裳,轻轻贴紧。

这里,再也没有灵气囊了……

她的眸内,盛满着浓厚的悲伤,素白的脸挂着横七竖八的泪痕,泪痕未干,又添新的,如此反复。

少女独自一人在这边呆了许久,她也不知道此地是何处,醒来后自己横冲直撞,肆意乱走,在一处酒阁中掳来一壶酒,又逛到此处,忽的,便没继续走下去的欲望。

似乎过了很久,久到连面前的面容都模糊,声音也变得久远,好不真切。

“闻人南颜,闻人南颜……”

闻人南颜的眼皮子微动,收回仰着头的姿势,正视着前方的妖孽脸,瞧了许久,也没瞧出个什么来,她微眯着眼,不耐烦地冲他大呼小叫:“你是谁?说话啊,我看不清。”

说完扑过来,脑袋落入一个冰冷冷的胸膛上,混乱不已,清醒中又带着醺意。

妖孽少年怜爱地垂望着瘦弱的少女,双手圈着她的身侧,以防止她不小心磕碰到。

他半蹲着身子,少女突如其来地靠近,令他心神晃了好几下。

他的左手扶着她的脑袋,右手则穿过她地面上的双腿,使劲抱起了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