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牢常年点着火油灯炬,味道刺鼻难闻,那火光跃动在潮暗的地板上,似乎是一场彼端的幻梦。

阴暗的角落里,一只满是伤痕的手抬起来,在一面墙上费力地刻画着什么。

仔细观看,那只手用力刻画的,似乎只是一条斜杠。

而往深处看去,会发现斜杠已经歪歪斜斜刻了十六条,其中几条还沾染着不祥的血迹。

“第十七天.....”昏暗中,略微沙哑的声音低声喃喃。

陈链下令无论花费多大代价都要保证她的身体能够被治好,然后在姜年痊愈的第一天带人来一顿折磨,如此周而复始,似乎看不到希望。

不断地遭受虐待,不断地被痊愈,然后再次陷入痛苦深渊。

换做一般人,也许早就被磨灭了所有的锐气,至少也会选择微微低头,做出顺从无害的模样。

但姜年没有,再过去整整十六天的殴打中,她没有对陈链和那群人说过一句妥协的话,显然是死刚到底的模样。

“妥协是没有用的,身处此地想要不被驯服。要么肉体上不被打服,要么精神上不被同化。而我只会,也只能选择前者。”

姜年自言自语道,“不过还是有意外之喜的,这具身体的修复力大大超乎想象。”

“随着挨打次数的增多,痊愈的速度竟然会加快。呵呵,看来下一步计划,也可以提前实现了.....”

这一切的前提是现阶段绝不能妥协。

姜年受伤的地方在潮湿的环境里灼痛难忍,仿佛有万只蚂蚁啃噬血肉。

陈链不止一次的诱惑过她:“只要你愿意听话,就可以从这搬出去,搬到有温暖床褥,热水和饭食的地方去。”

于一个饱受非人煎熬的十六岁女孩来说,这些话语也许会动摇她的内心,但这具身躯早已经换了一个成熟坚韧的灵魂。

所以姜年知道,不能相信,不能妥协。

一旦妥协,第一道精神防线崩溃,后续就会在诱惑之中一点一点被深渊腐蚀。这种精神上的驯化看不见,甚至本人都不会察觉,是最可怕的。

虽然身体真的好痛....

一开始,姜年只是选择以一种最简单粗暴的方式:找打,来提升自己的痛感阈值。

因为她从一些嘴碎的家丁那里得知,像她这种‘高等货色’,由于资质不凡,是不会被轻易处死的。

待遇方面,不仅有独立的地牢,打手们也会在驯服时严格遵守规矩,只用铁棒铁链一类给予痛苦的记忆,且不被允许直接用手接触货物,也不能打要害、修炼之地。

甚至在每次结束后,一旁守着的专业药师就会立马上前,以保证不影响货物日后潜力和外貌。

更重要的是姜年无意间通过那些人的八卦得知,她,姜年,是天水陈氏准备调教好敬献给皇室的‘礼物’。

一个不惧死亡,绝对忠诚的杀戮机器。

那么死亡的几率就更小了。

想来能够被直接选中作为皇室死士备选,必然是经过了层层挑选才选中的,是万中无一的。只要她能在那些人彻底放弃驯服,选择处死她之前逃出去,活下去的希望就有了。

这是姜年在前四天就探听清楚了信息,也正因为如此,她才敢出言挑衅陈链。

早在那时,她心里就已经酝酿了一个,大胆,疯狂的计划雏形。

“光把肉体的结实练上去还不够,这只能确保逃跑时不会因为身体因素而降低效率。想要真正逃走,还得探清楚外面的情况。”

姜年刚重生就被扔到地牢里,那些负责看守的人自然也不会和他们这些货物主动搭话。

为了排解寂寞,也为了稳定精神状态,不在这绝望的环境下崩溃,姜年养成了自言自语的习惯。

“已经通过这几天的实验,基本得出这具身体的抗性,耐受力,速度和痊愈时间了。

是时候进入下一步计划,可以适当对那些人表示弱势,换取训练机会,但必须注意,内心的基本原则不可被动摇....”

姜年若有所思地低语。

哒哒哒....

就在这时,地牢外传来了脚步声,姜年闭嘴眯眼看向拐角处火光逐渐明亮的地方。

机会来了。

拐角处露出了一张沉默麻木的面庞,来者看起来有二十几许,正该是年轻气盛的时候,但那张粗糙风霜的憨厚脸上只有死水一般的沉重。

他的手里端着一个红木托盘,上面堆着米饭和肉类,腰间别着玉葫芦,姜年知道那里面是掺了药材,用来强健筋骨的酒。

食物放在托盘里,而不选择碗,且没有餐具。

一是一种精神上的暗示,让货物像野兽一般只能粗野的使用双手和嘴进食。二是这能践踏对方的自尊,长久则会让目标越来越接近野兽思想,灭绝人性....

而药酒除了用来辅助吞咽,还有提升货物品质的功效,为初步驯化后的训练打下基矗

那沉默的青年放下了吃食,又把腰间酒壶拿下通过地牢的小窗递进来。

随后静静地站在一旁,布满血丝的双眼阴郁地盯着黑暗中的轮廓。

他的心里满是惶恐和愤怒,再过去数日的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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