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霞光透过厚厚的云层,留下浅薄的光。

公子镜坐在椅子上,一身倦怠,泛红的眼眶看不出情绪,他看着黑暗减退、白昼忽至。

孟右原说,当年楚家曾有意联姻,只是他离开了。我曾经以为与她不过是身为兄长的怜惜,甚至更深点说,是嫉妒吧!

当年她那般地维护那个人,真让人生羡啊!

离开青牢后,苏喻看出了傅辛言(公子镜)的心不在焉,他有心事,苏喻拽住他的衣角,轻轻扯了扯,“辛言。”

女子温柔地唤着他,傅辛言(公子镜)停下转身看去,“阿喻。”

苏喻深情望着他,声音里藏不住的哀怨,“辛言,当年你说过的话,你还记得吗?”

她又提起了当年,傅辛言(公子镜)眉头一皱,眸深似渊,不可捉摸,他迟钝了一会,回说,“阿喻,当年之言我从不敢忘,你无需这般提醒。我的妻子只会是你。”

说罢,傅辛言转身离去,徒留了苏喻一人独自伤神。

象山村

天已入夏,但象山村的温度依旧不高,甚至清晨、傍晚能感觉到明显的凉意,李氏宗祠楚省每日都得去,不过习惯了之后,楚省反而觉得也不错。

有时候她来不了的时候,李小河自己便一人打扫了。

“小河,你想离开象山村吗?”楚省边扫地边问。

李小河认真地擦着香案,头也不抬地说,“不想。”

楚省劝说,“你不是想找你姐姐吗?”

他拿着抹布的手微微一顿,迟疑了下,想了想回答说,“姐姐会回来的,我在这里等她就好。”

李小河是楚省见过最倔最死脑筋的人,楚省拿着扫帚走到他身旁,“她如果一直都不回来呢?难道你要在这里等到死?”

他仰头看着整齐摆放着的数百个牌位,声音神圣而又执着,“天命会指引我的。”

楚省很不能理解,哪有什么天命?一个个虚妄的、凭空捏造的神,值得信仰吗?所谓的天命不过是一个笑话。

她不信,可是李小河信。

象山村的所有人都信。

也许这便是世界。

你所赖以生存的、忠实信仰的、珍视的,在他人眼里如同碎纸般轻若鸿毛、不值一提。

下午,经过数几个小时的炙烤,地面积蓄了热量,变得干裂、烫脚,楚省戴着草帽,穿着简单朴素的藏蓝色白花长裙,头发编成辫子偏倚在一侧。

雪肤黑发,身姿纤细却不羸弱,她手臂弯曲,提着一个竹编篮子,她今天时间比较空,打扫完李氏宗祠后,一时兴起,便去摘了很多的荷叶莲花。

老李头在树下摇着扇子乘凉,听到脚步声,看到是楚省,笑着说,“去采花了。”

爽朗笑声映衬着夏日热情,楚省堪堪将篮子放下,摘下草帽笑着答道,“是啊,我看到池里的荷花开得正好,当然要赶紧摘了。”

“你这丫头还真是与众不同,怜花惜花都不懂。小心别人说你‘辣手摧花’。”老李头年老了,性格也愈发孩子气了,有些时候就喜欢与楚省斗斗嘴,争辩个高低。

楚省自是习惯了,搬来一把小板凳,坐在一旁,梳理着新鲜的荷叶与莲花,边分心回说,“我只知道,有花堪折直须折,莫待无花空折枝。再说了,它们陪我这么一个大美人入葬,不应该是很荣幸吗?”

楚省知道自己命不久矣,死亡是迟早的事。

她现在是愈发看得开了。

听她这么无所谓的说,老李头可不开心了,“你这小丫头,年纪轻轻怎么总想着死呢?真不可爱。”

“真不可爱。”老李头重复了两遍,扭过头去不看楚剩

楚省笑了,声音很是悦耳,如同琴音轻鸣,“老李头,你放心,我肯定活得比你久,为你办一个超级超级大的葬礼,唢呐连吹三天三夜,让象山村的人都知道。”

老李头听了更生气,“你这坏丫头,谁说我要死了?呸呸呸。”

老李头转头看着楚省,浑浊的眸光里藏着的些许同情,可是话出口却不是那般温情。

接着只听他坐起身,叹了口气,安静异常地说,“你这丫头啊1楚省正要细细听他正文时,只听他说了“慧极必伤。”

“慧极必伤。”楚省启唇无意呢喃,然后勾唇一笑,竟是释然。

不过都是些可遇不可求。她在内心低语,云都躲开了。

低头看去,菡萏葳蕤。

翌日

苏喻今天醒的有些晚了,看了下表,都快12点了。

早餐时曾有人来敲门,她听出了是他的声音,但她还因晚上的事心有烦闷,不愿见他,便没有开口回答,就让他以为还是在睡。

浴室偌大的亮面镜前,女子粉黛未施,黑眸澄澈,她看着自己,手指轻轻抚上自己的眉、眼、鼻、唇,“怎么好像老了?”

没有女人会不在乎自己的相貌,尤其是在心爱人面前,衰老太可怕了。

苏喻摸着眼角的细纹,在心底长叹一声。

“夫人。”

洗漱完毕后,苏喻换上一身黑色长裙,是无袖圆领的款式,看起来束缚包裹得一丝不漏,却是格外挑身材气质的衣服,衣服没有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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