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深了,屋里的灯光被灭了。

“唰——”周明毅拉被子盖上,他对于白天榄菊湾的事还是耿耿于怀,总觉得不太合适,他睡不着,在床上辗转反侧。

这声音吵醒了熟睡着的张东军,他睁眼迷蒙看向周明毅,说道,“明毅,你还没睡啊?”

周明毅转身撑着头看向张东军,“东军,今天说的那个‘美人计’我总觉得有些不妥。”

说罢,他起身取了个包裹,翻出了深藏的一本旧书,“你想啊?公子镜那是什么人?他自幼得楚其恪教诲,‘藏鸦’之名压得京内同辈抬不起头,之后求学于京外,走了一条与众不同的路,所有人都以为他自此沉沦的时候,谁知他竟杀了回来,不到半月内肃清傅家,成为傅家掌权人,之后更是以‘公子镜’的身份复国,建立嬴氏皇朝。”

周明毅翻看着自己记录的公子镜的生平,眉头紧锁,咬着笔头,“这样一个人物,美人计恐怕对他没用。”

张东军也没来睡意,翻身趴着,看着周明毅手中的笔记,蹙眉深想,不一会他猛拍一下脑袋,激动万分,“错了,你忘了一个关键人物。”

“谁?”周明毅问道,他十分想知道这个答案。

她是谁?

张东军开口,“楚省,楚其恪之女,京内有名的‘重九’,与‘藏鸦’可比肩。”

“她不是已经失踪了吗?听说极有可能已经死去了。”

周明毅疑惑问着张东军。

张东军拍了一下周明毅的肩膀,靠在他耳边说道,“你是不是傻呀!她怎么可能这般无声息死去,要知道她身后可是站着楚家、傅家两大世家呢1

“更何况,据我所知,楚其恪之女楚省可不是寻常女流之辈,世家子弟可也曾被她一一挑于马下,论文论武可都是比不过的。我不会相信这样一个奇女子会早早死去。”张东军继续说着。

烛火摇曳,月色如冷霜,寒气入骨。

周明毅记下了,可他还是不解,这些好像还不足以说服他相信“美人计”可行,他们继续追问,“好吧,就算如此,公子镜已有妻子苏喻,楚省于他究竟有多少的影响力,我们根本无法判断?甚至,我们现在也找不到楚省,而且就算找到了,我们又如何说服楚省帮我们一起对抗公子镜,她为何不会站在公子镜那边?”

周明毅向来心思缜密,谨慎至极,这性格说好也不好,全看何事何人!

张东军自是明白周明毅的忧思,起身靠在冰冷的墙壁上,端看着周明毅,“明毅,你只知道楚省,可知道楚绾,楚省当年京外失踪后,化名楚绾与程羡生曾共居两年之久,很难说他们之间的关系,不过听说当年‘上书院’学子问罪程羡生时,楚省曾出面为程羡生澄清。”

周明毅向来一心只读圣贤书,很少关注这些京内消息,张东军倒是十分外向,经常跑来跑去的,与各行各业的人都有些联系。

“奥,你说的那个‘程羡生’该不会是程大哥吧?”周明毅好奇地看着张东军。

张东军点头,周明毅暗点头,“既然如此,那……”

张东军接收到周明毅的眼神,不欲多言,低声说,“明毅,快睡吧,不早了,这些事自有他人筹谋,我们做好分内的就好了。”

说完,他钻进被窝,潇洒地拉上被子蒙住头。

“唉——”周明毅还想说些什么,却最终还是收回了想要拍下张东军的右手,夜色真的很深了。

榄菊湾

程羡生自从与杜嘉暄结婚后,一直在书房住着,今天他也是如此,杜嘉暄站在书房外,只见门缝中露出的灯光,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,他还没睡。

“咚咚——”轻轻两声足以让门内人知道了。

“羡生,我进来了。”杜嘉暄温柔似水的声音,足以动乱任何一个男子的心,可惜程羡生心不在此啊!

杜嘉暄端着一杯养生茶,矶拉着拖鞋,及膝的棉质睡裙,如海藻般的卷发披在一侧。

她其实也明白,程羡生其实谈不上有多爱她,可是她好不容易遇上一个自己喜欢的,自然想要抓住这个人。

她从来不以自己出身世家而骄傲,甚至在某些方面她比任何人都要更加谦卑,可是在遇到程羡生的那一刻,她却无比欣喜。“幸好她不是一个平平凡凡的普通人,幸好她是杜家掌权人杜瑞的女儿,幸好,幸好啊1

程羡生最近烟瘾愈发大了,杜嘉暄一进屋就闻到了浓浓的烟味,她将手中的茶递给程羡生,温柔劝说,“羡生,你最近是遇到什么烦心事,方便说说吗?”

你看,这就是杜嘉暄,她从不会否决一个人的嗜好,只会温柔地提出另一个问题。

听此,程羡生随意地捻灭手中的香烟,长吐一口烟圈,自从楚省走后,他似乎愈发冷漠了些。

“嘉暄,最近是遇到了些事,不过并不算太麻烦,这里烟味太大了,你还是别待太久了。”程羡生声音如寒山冰泉般清冷无情,丝毫感觉不到暖意。

杜嘉暄习惯了他的拒绝,直接说,“羡生,我……”

她话还未说完,只见程羡生继续说道,“嘉暄,最近京内不甚太平,你出去还是多带点人!我还有些事没有处理,你快去睡吧1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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