昏黄的黄沙天又来了。

大风裹挟着千千万万的沙粒,从东南西北各处卷来,迷上了楚绾的清眸。

此时的她已经平静了许多,只是沉默着看着那颗即将衰败的垂杨柳,“当年没有找到公子的尸骨,先祖只在此处种下这颗树,说是也算留个念想,那么才华横溢的一个人不该被埋没,千百年后……哎,身前哪管身后事。”

顾家主拄着拐杖,沙哑着嗓子诉说着。

楚绾伸出手,抚摸向那棵树,干枯的树皮摩挲着,看样子它也要走向生命的尽头了。

“咳咳咳——”顾家家主佝偻着身子,止不住的咳嗽,这黄沙天可真是恼人啊!

身后的仆人上前,掏出药瓶娴熟地倒出一粒药,“老爷,”顾家主仰头一咽,他身子骨近些年来愈发不好了。

京内傅家

傅辛言端坐在桌前,面若寒冰,眼里充满了杀气,只见下首的人擦了擦冷汗,身子一软,“砰”一声跪倒了。

“求公子宽耍”柳家家主卑微祈求着,他满是络腮胡的脸上嘴唇都在止不住的颤抖着,话也说不利索了。

“柳入胜,你可知你犯了大忌。”

傅辛言语调顿挫有力,却也令柳家家主柳入胜心生寒意。

“公子,我这都是为了您啊,为了我们的大业。”

他假装邀功般的语气令傅辛言不由生厌,他可真是太蠢了。

“我最后问你一句,夫人在哪?”傅辛言用钢笔在白纸上写下一个“赦”字,扔到了柳入胜的面前。

“公子,大业未成,您岂可溺于儿女私情?苏喻不过是个京外人,她配不上您的……”柳入胜的话语还未说完,就被傅辛言派人拖了下去。

“冥顽不灵。”傅辛言一句话定了终调。

庆山此时上前,汇报说,“公子,夫人至今仍未找到,许是凶多吉少。”

这话一出,无异于火上浇油,身旁站着的其他人都为他捏了把冷汗。

“庆山这傻子。”李钰在心里暗骂道,不过还是赶忙解围说,“公子,傅家青鸟已倾巢而出,庆山近日来马不停蹄在查消息,还请公子多给些时间。”

庆山一听,还欲多言,李钰立马挡在他面前,低声说“傻子,闭嘴。”

傅辛言脸色依旧是那般,眉头紧皱,似有千愁万绪,“三天。”

“收到。”李钰清亮的声音应答道。

庆山紧抿着唇,不发一言,直到出了屋子,才对着李钰说,“青年连续找寻了半月,一点消息都没有,所有的痕迹都被抹去了,就算再多给一月,我们也根本不可能找到,三天又能干些什么?”

庆山速来耿直,他并非铁石心肠,只是多年来的试炼,他有着最接近于正确答案的“直觉”,最清醒的也是最痛苦的。

李钰向来圆滑善辩,相较于庆山的直言,他则是心里藏着九曲十八绕。

“有个办法,想听吗?”李钰脸上挂上熟悉的狐狸笑,庆山知晓他又在钓鱼了,转头就走了。

只见李钰在身后喋喋不休。

“真不想知道吗?”“这也许可以帮你逃过三天后的劫哦1“庆山,怎么样,友情价,这个数1

京内楚家

苏喻不见的消息,明京知晓后紧急赶了回来,她借助楚其恪楚家的力量,也在寻找着苏喻,可是一无所获。

楚其恪看着苏喻这般着急上火、心神不定的样子,贴心送上暖茶,“阿京,傅家也在寻找,别慌,相信那孩子会没事的。”

楚其恪米灰色的长衫,袖口被挽起一指宽左右,骨骼分明的手掌明京一碰,惊得她手猛地收回,“嚓——”上好的白瓷杯碎了一地。

楚其恪不慌不忙掏出随身携带的手帕,拉着明京的手,擦去溅到的水迹,“你最近太紧张了,该要好好休息,要不然你又该长皱纹,恼了啊1

明京心里却有种异样的感觉,楚其恪可于三尺讲堂前教人明心立志,亦可在高堂上挥斥方遒,尽显方略,女子的皱纹、白发怎么也与他联系不到一起。

楚其恪擦干明京的手后,又将裙摆上的、擦了擦,之后细心万分用手帕将碎裂的白瓷茶杯碎片拾起,放在了桌前。

“明京,你该休息了。”楚其恪右手轻轻遮住明京的双眼,他刻意放柔了声音,却也怎么暖不了明京的心。

夜深人静时,明京想起了那一天她和苏喻遇袭时,不经意间看到的那个人。

他穿着一件宛若教皇信徒般的黑袍,裹得十分严实,那人抬头看向她们这边时,才堪堪露出点骨感的下颌。

这么多天,她一直回想着那天,想要去推演出那个人是谁?可是仍无半分思绪。

杜家

杜嘉暄作为苏喻的至交好友,此时也是忧心忡忡,催着她哥哥杜思卓,“哥,你就帮忙找找呀?或者你放我出去,我自己去找。”

她用力拍着门,在得知苏喻被劫的消息后,杜嘉暄第一时间前往了傅家,对着傅辛言出言不逊,杜思卓听此后,担心她再闹出更大的麻烦,直接将她关在屋里,禁止出去。

杜思卓每天吃饭时候都会亲自将饭菜送来,可是今天他却派了其他人前来,杜嘉暄对着武源喊道,“武源,我哥呢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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