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想到那看起来并不粗壮的手臂竟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,将这名足有二百斤重的成年人推的向后倒退了好几步,最后竟然一屁股坐倒在地。这就是萨鸥两年来的特训成果。

几十米长的战船,加上百米长、手臂一样、粗浸泡过水的船绳,重达千斤,虽然漂浮在海上,但想轻易拉动,即便是成年人也不是那么轻易可以做到的。

萨鸥就是这样按照父亲的要求,每天在海边拉船,日复一日,一练就是两年。

冰山大陆所有男孩子,从四岁开始就可以习武强身,萨鸥出生在军人世家,爷爷和父亲都曾在海祭司帝国军队服役,在整个国家也曾是响当当的人物,因此萨鸥自然也选择了习武这条路。

不同的是,父亲萨尔达并没有让萨鸥进入正规的军事院校,而是用自己的方式训练萨鸥。

起初,萨鸥拉船的时候船体纹丝不动,甚至连船绳都抬不起来,每次都需要借助其他人的帮助。后来慢慢的,萨鸥勉强能将船绳绷直。半年后,终于可以拉着船缓慢行走。直到今天,已经比一般的成年人拉船的速度还要快。

人群中短暂的安静,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,“哈哈哈,竟然被一个小孩子推倒了,我看你是白长这一身肉了。”

男子顿感下不来台,当即暴怒,起身想上前教训萨鸥,可看到萨鸥那毫无畏惧的坚定眼神,再回想起刚刚那股强大到无可抗拒的力量,深知萨鸥确实有两下子,如果真的动起手来,万一再被萨鸥教训了,岂不颜面扫地。

在这样一个全民尚武的世界,实力就等同于身份和地位,一场战斗的意义不只是胜败这么简单,因此再愚蠢的人,动手之前也会三思,没有把握的争斗可免则免。

思来想去,矮胖男子最终决定还是先忍下一时之气。

“一个小孩子,老子不跟你一般见识。”说罢,挤出人群离去。

萨鸥也没有纠缠,看着男子的背影渐渐消失,萨鸥转身朝家的方向狂奔。边跑,边拂去眼角的泪水。

这泪水,不只是因为觉察到父亲可能永远也不会回来的悲伤,更是这些年的艰辛。

日复一日的苦练,顶着海风和烈日,原本白净稚嫩的皮肤蜕了一层又一层,渐渐成了今天的古铜色,娇嫩的小手如今已挂满了老茧,看起来比田间干活的农民还要粗糙,脚上的水泡也磨破了一次又一次。

还有这些年看着身边小伙伴都能去学校里上学,只有自己每天跟一群最低级的海军战士在海边拉船,干着最让人鄙夷的工作。

如此刻苦的训练,就是为了有朝一日父亲回来,能给他看到自己脱胎换骨的变化。

男子刚刚的那句话始终在萨鸥脑海中回荡,“第一批执行任务的人都走了两年了,也没见一个回来,反倒是米兰达又出来作恶了,结果怎么样还用猜吗。”

萨鸥心里最后的一点希望仿佛也在此刻破碎。是啊,父亲可能永远也不会回来了。

“爷爷1终于跑到家,萨鸥猛的推开门,呼喊着两年来相依为命的爷爷。

老爷子在院子里看书,见萨鸥流着眼泪跑回来,以为孩子受了什么委屈,因为这两年来,不管多苦多累,萨鸥从没抱怨过,更没流过一滴眼泪。

“小鸥,你这是怎么了?谁欺负你了吗?”

萨鸥扑到爷爷怀里,哭喊着问,“爷爷,我爸爸是不是永远也不能回来了?”

老爷子听后心里一酸,好一会儿也没说出话来。

“爷爷,你回答我,我爸爸还能不能回来?”

“你。。。你怎么突然这么问?”答案已经在心里,所以老爷子更不敢回答,因为不想让萨鸥幼小的心灵蒙上一层阴霾。

“米兰达又出来伤人了,还是在圣雪峰,我爸爸上次就是去圣雪峰屠龙,如果他们成功了,为什么米兰达还在?为什么他们还不回来?”萨鸥看着爷爷,抽啼着说。

老爷子此刻同样心如刀绞,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。萨尔达走的时候不满三十,正直壮年,可这一去就再也没了消息,作为父亲,老人承受的痛苦甚至比萨鸥更多,但是为了萨鸥,只能强忍着。

“你爸爸没回来,可能就是因为米兰达还在啊,如果消灭了那头恶龙,你爸爸不就回来了吗?”

萨鸥突然停止了抽啼,因为觉得爷爷说的好像有点道理,不过那男子的话再一次回响在脑海,当即又流泪道,“爷爷,可是他们都说黑龙是梦魇,凭借大海鸥,根本没希望战胜它。”

老爷子慈爱的抚摸着萨鸥的头,轻声的说,“小鸥,你爸爸给你起名叫萨鸥,就是希望你像大海鸥一样,坚韧、勇敢、顽强,不管多大的海风,多凶猛的海浪,都可以在海上展翅翱翔,只要羽翼丰满,就没有战胜不了的困难,希望永远都在。”

萨鸥仰着头,略带质疑的双眼,含着泪水一眨一眨的看着爷爷,“如果我爸爸真的回不来,我的苦练他看不到了,那我练来还有什么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