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孙韩文,你混蛋!我那么爱你,你为什么要骗我呜呜呜······”虽然周荷有的字眼没咬清,但大致意思还是被坐在车前面的两个家伙听了个明明白白。

周荷嘴里哼哼唧唧地在车后座翻了个身后,忽然安静了下来。

现在时间是晚上八点钟左右。

黄泽正从后视镜看一眼后面,车里没开灯,借着外面照进来的灯光,隐约看到周荷一个身影轮廓。几秒后,他把目光回正,眼看前方。他那边的车窗大开着。黄泽正单手把控着方向盘,左手手肘支在车窗的车棱上,手指抵在下巴的位置,不知在若有所思些什么。

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邓季梅此刻则是满腹的后悔。

她说起孙韩文的时候,特意留心观察了周荷的反应,见她是无所谓的态度,她才敢口无遮拦那样说的。没想到周荷这丫头隐藏的这么深。她懊恼起自己来:她这样做真是太坏了!如果不是她说那些,周荷也不会那么痛苦······

邓季梅并不是会沉默的性格,若是往常,她肯定会找话题问黄泽正“之前认识周荷吗?”“你们房租多少?”“要交管理费吗?”等等问题。可现下她被内疚感包围,完全无暇去做那样的寒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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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荷和黄泽正住的是楼梯房,他们住在三楼。

当黄泽正抱着周荷,一步步走完台阶,终于到达三楼后,邓季梅不好意思又感激地说道:“真是辛苦你了1

“没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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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荷房门锁着。

邓季梅拿了周荷的包包快速地找钥匙。周荷的包包不大,里面塞得东西却不少,手机、纸巾、口红、润唇膏、便利贴、中性笔······应有尽有。

邓季梅找了半天,连个钥匙的影子也没见着。后来她干脆把她包包里面的东西都倒在客厅的桌子上,弯着腰细细地寻找,生怕自己不注意漏掉了。一边找,一边嘴里念念有词:“真是的,这个周荷到底把钥匙放哪里了啊,怎么都找不到······”

黄泽正刚抱着周荷爬完三楼,这会儿也累得够呛,于是在邓季梅找钥匙的时候,他把周荷放倒在了客厅的沙发上。

“完蛋了,钥匙好像不在包里。”她泄气似的直起身对黄泽正说道。

黄泽正也没有办法,毕竟周荷的钥匙没有交给他保管。

“·····舒伯特玫瑰baby还相爱太完美亲吻的余味调味······”邓季梅的手机猝不及防响了起来,欢快的手机铃声瞬间充斥满整个客厅。

“喂,老公~······嗯,我到了······和我一个大学室友吃了顿饭······”邓季梅边打着电话边走向了和厨房连接着的那个阳台。

黄泽正走到沙发旁,高高俯视着沙发上睡着的周荷。

她原本扎在脑后的头发此刻松松散散的,凌乱又慵懒的样子。黄泽正看到有一绺碎发粘到了她嘴角,他蹲下来,用手把它拨开。

“咚、咚······”是脚踩在木地板上发出来的声音。邓季梅打完电话回来了。黄泽正立马站起来,装成一副“自己由始至终一直站在这里,并没有去拨弄周荷头发”的样子。

邓季梅担忧地看了一眼沙发上的人,又抬起头来带着几分歉意地对黄泽正说道:“真是不好意思啊,老麻烦你,但我现在有急事,要赶紧回去。所以······”

“你去忙吧,我会照顾好她的。”黄泽正主动道。

听他这么说,邓季梅不自觉地松了口气。

“你待会儿可以把她叫醒,问问她钥匙在哪里,她如果在这里睡一夜会着凉的······总之,谢谢你了1邓季梅快速地把要说的话说完,就急急忙忙走掉了。

她走后,黄泽正打开自己房间的门,然后洗漱、洗澡。

等他把自己收拾干净之后,又回到了客厅。

周荷很乖地睡在沙发上,身体侧着蜷缩成婴儿在羊水中的姿势。她身体很轻微一起一伏,呼吸均匀。

他坐在她旁边的沙发上看了她一会儿,见她全无要醒来的迹象,又不想叫醒她,于是,他把她抱了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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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床是双人床,很大,周荷躺倒在上面,只占了小小的一块地方。

把她轻轻放倒在他床上的时候,他没有立马直起身来,而是,忍不住认真地观察起她。

他的心脏在这一刻变得异常柔软。

那些平日里面对他所表现出来的“毒舌”“不解风情”“不把她当女孩子,更看不会怜香惜玉”······通通都收了起来,像鸟儿飞到地上自然地合起羽毛一样。

他一直嘲笑的她的皮肤,此刻在头顶的暖色灯光下,像甜甜的蜂蜜的蜜色。她是不白,可他不知从何时起,觉得这样其实也很好,看起来很健康,比那些刻意打了很多粉底白的特别不自然的皮肤,看着要顺眼很多。况且,她皮肤虽然不白,可依然很美,水汪汪的大眼睛、小巧的鼻子,总是不自觉微笑着的唇······

“周荷,孙韩文是谁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