握起长尺的瞬间,忽然反应过来云未央话中深意。

“央央是说,你幼时并未因我打你真的生气?”那后来为何忽然厌恶了他,数年与他生疏?

云未央嘟着嘴,看着他一字一顿道:“气肯定是气的,但你是我最喜欢的皇叔埃最生气时,也不过是想想,你来哄我时,我要多坚持一刻钟不理你。”

君墨初极轻极轻地用手背蹭了蹭云未央的脸,他压抑着声音轻声问:

“所以,在那三天里,又发生了别的什么,是吗?”

他猜测过许多让云未央不喜欢他的原因,但都不得证实,只能将原由归结为他自己的错误。

所以,还有隐情?

云未央垂下眸子,点了点头。

“是柳霓裳,那天被皇叔打了,我心里难过,自己一个人去找她玩儿。到了她的楼里,听见她跟婢女说民间的传言。”

“什么传言?关于你我的是吗?”

云未央又点头。

那天,在潇湘楼前的紫藤花架后面,她听着柳霓裳和莲香说话,话中提到了君墨初。

“我就瞧着太傅看着央央的眼神不大对劲,原来民间早有此传言埃喜好幼女……这也太变态了吧?”柳霓裳一脸惊悸地说。

“不过此事真的是有迹可循的,太傅待皇太女一直便不怎么避嫌,二人同吃同祝皇太女年幼不懂事,他可不是小孩子,还会不懂吗?想来就是故意的。”莲香也很认同。

云未央听得十分气愤,冲上去跟柳霓裳大吵一架。

皇叔这般风光霁月的人,怎么会像他们说的那么不堪?

他待自己一片真心,她将他当做父兄,他们才不是那种恶心的关系!

但柳霓裳拿出了一封信,确实是君墨初的手迹。

是他写给宇文野的。

字字句句,描绘着云未央青涩的妩媚,多么令他着迷。

云未央看得想吐,在潇湘楼里差点把胃都吐出来。

那天,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绿意楼的,回想着柳霓裳的话和那信上的字字句句,折磨地她崩溃。

君墨初是她心底里最尊敬和依赖的人,他怎会如此!

自那以后,每当感觉到他在注视着她,她就感觉毛骨悚然。她看到君墨初,只想离他远些,再远些!

“荒唐。”君墨初听到这里,怒斥一声,恨不得将柳霓裳抓起来剥皮剔骨!

云未央小声道:“确实荒唐,只是我那时,竟傻傻的相信了。”

君墨初磊落君子,那时看她的眼神只是对宠爱的晚辈、小孩子。

哪怕是父皇临去前为他们定下婚约时,他也只是为了帮她稳定朝纲才应下来。

只是后来她长大了,不知何时起,君墨初看她的眼神中,才慢慢多了爱慕。

只可惜上一世她一错到底,重生一次,才想明白其中的问题。

她小心的从君墨初的身后抱住他的腰,侧脸贴在他的肩上。

“皇叔,对不起,我竟然误会了你这么久。”她抿了抿唇,鼓起勇气将心底里的话说出来:“其实,我一直很喜欢你,从未变过。只是碍于那些心结,强迫自己不敢靠近。”

君墨初心中震动。

一切都有了解释。

云未央忽然的疏离、每一次见面时她的躲避、她的决绝和不信任……

他一颗心疼得发酸,只心疼这个独自背负一切的小姑娘。

转过身,他将云未央拉进怀里,轻吻她的发顶。

“以后,不管遇到什么事,相信我。哪怕事实真的不堪,我也绝不瞒你分毫。所以不要信别人的,直接来问我。”

云未央紧紧捏着被子的手指忽然松了些,心里的大石头也落了地。

“皇叔不怪我埃”

她强撑着将话挑明了说,其实心里怕得要死。

她也很害怕,君墨初会生她的气。

君墨初摇头,看着她满是疼惜:“我只气自己,没有早些发觉央央心中的恐惧,让你难过了这么多年。”

云未央听了,差点爆哭。

她的眼泪一颗颗的落下,一边擦,一边更咽着问君墨初:“那,皇叔现在信我,真的喜欢你,真的在乎你了吗?还有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?”

君墨初笑着用帕子帮她擦掉眼泪:“信了,我的央央哪里是不爱我,是爱惨了我才对。”

否则怎么会咬牙将心底里的秘密都和盘托出,又怎会这么小心翼翼的在意他的感受?